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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砸在身上生疼。

宋以檸是被保鏢拖到城郊那條臭水溝邊的。

她的膝蓋還裹著滲血的紗布，一落地就狠狠磕在泥濘裏，疼得眼前發黑。

不遠處，周依瑤撐著一把黑傘，站在顧知行身邊，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幾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正把兩個白瓷骨灰壇往渾濁的汙水裏倒。

那是她爸媽的骨灰。

是她在這世上，最後的念想。

“不要！！”

宋以檸瘋了一樣撲過去，卻被顧知行狠狠攥住手腕。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像一道鐵箍，將她死死釘在原地。

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著那白瓷壇傾斜，看著灰白色的骨灰混著汙泥，被湍急的水流衝散，一點點消失在肮臟的水溝裏。

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疼得她連呼吸都在顫抖。

“顧知行，求你......”

她跪下去，膝蓋的傷口被汙泥浸透，疼得鑽心。

她死死抓著他的褲腳，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那是我爸媽......求你讓他們停手......求你了......”

顧知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溫度，隻有徹骨的寒意和厭惡。

他冷笑一聲，俯身，指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

“求我？”

“宋以檸，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他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棱，一字一句，都紮進她的心臟。

“我奶奶！那麼大年紀，你為了嫉妒依依，闖進病房大吼大叫，把她活活氣死！”

“我容忍了你結婚後的冷淡，容忍了你所有的壞脾氣，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殘忍！”

宋以檸拚命搖頭，淚水洶湧而出。

“不是我......”

“是周依瑤推我，是她害死了奶奶，顧知行，你信我一次......信我一次好不好......”

顧知行厲聲打斷她，眼神裏的厭惡更甚。

“夠了！”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你就是嫉妒依依，嫉妒她比你溫柔，比你討我喜歡！所以你不擇手段，連我奶奶都不放過！”

他甩開她的手，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宋以檸重重摔在泥濘裏，濺起一片汙濁的水花。

周依瑤適時地靠過來，挽住顧知行的胳膊，聲音柔柔弱弱。

“知行哥，你別生氣了，姐姐她......她也是一時糊塗。”

顧知行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神瞬間溫柔下來，和剛才判若兩人。

他轉頭，看向癱在泥水裏的宋以檸，語氣冷得像這漫天的寒雨。

“宋以檸，我不會讓你死。”

“我要你活著。活著看著我和依依在一起，活著承受這一切。”

“這一輩子，你都要活在害死我奶奶、褻瀆你父母骨灰的愧疚裏，永無寧日。”

雨越下越大，淹沒了宋以檸的哭聲。

她趴在泥濘裏，看著那條翻滾著汙濁的臭水溝，看著顧知行撐著傘，小心翼翼地護著周依瑤轉身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