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聲音甜,老公的朋友就總喊我綠茶妹,玩笑沒個分寸。
二十二歲生日,我對著蠟燭許願,希望顧經年的朋友今天能友善點。
蠟燭剛吹滅,後腦勺一痛,臉直接砸進蛋糕裏。
“蘇綠茶生日快樂”的字樣糊在臉上,奶油鑽進嘴巴,嗆得我眼淚直流。
我死死瞪著罪魁禍首,顧經年兄弟團唯一的女人,林婉兒。
她此時正抱著胳膊笑,眼裏的惡意隱藏不住。
老公歎了一口氣。
“婉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小開不起玩笑,快給她道個歉吧。”
“不好意思啊。”
林婉兒隨口應付,看都沒看我。
沒人問我疼不疼,沒人管我渾身奶油。
他們搶著抹蛋糕,笑鬧聲快掀了頂。
顧經年舉著手機拍得不亦樂乎,朋友圈配文大概又是“熱鬧的生日局”。
我笑了。
既然這麼喜歡開玩笑,那我就陪你們玩玩好了。
......
我走進洗手間,鎖上門,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蛋糕裏加了芒果!
我用水衝臉,脖頸處已經泛起細密的紅疹,又癢又痛。
手機震動個不停,是顧經年的家族群。
他姑姑發了個捂嘴笑的表情.
【小小這孩子真逗,被弄個大花臉還要讓經年發出來。】
他二叔發了個老人微笑。
【年輕人就是會玩。】
婆婆私聊我。
【別那麼小心眼,婉兒也是為你好,熱鬧熱鬧。】
我盯著屏幕,一個字都回不出來。
半小時後,紅疹蔓延到臉頰。
顧經年終於發現我的異常,他皺著眉。
“怎麼又過敏了?”
語氣像在責怪我故意掃興。
我搖搖頭,抓起包就往門口走。
“跟我走。”
他立馬起身跟上。
“去哪?”
“醫院。”
還沒走出門,林婉兒忽然拽住顧經年的胳膊。
“我給嫂子打好車了,經年哥再陪陪我們玩玩唄。”
顧經年腳步頓住,心虛地望向我。
“小小,我們兩個人總不能都掃別人的興對吧。”
“你弄好了發位置信息給我,我去醫院陪你。”
我臉上的疼痛已經忍耐不住,壓住心裏的火氣上了車。
急診室裏,護士給我打抗過敏針,問我家屬呢。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顧經年剛發過來的照片,林婉兒正往他臉上抹奶油,兩人笑成一團。
“小小,你這次生日party辦得真好!”
我苦澀的笑了笑。
“他在忙。”
護士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撇撇嘴,紮針時用力稍重。
我疼得皺眉,卻覺得這種疼比心裏的疼好受多了。
至少它真實,至少它會消失。
淩晨三點,我躺在病床上,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
我刷著顧經年的朋友圈,評論區裏林婉兒回複了好幾個“哈哈”,其他人都在誇她“會玩”。
手機裏還有一條未讀消息,是顧經年十分鐘前發的。
“打完針自己打車回來,我喝了酒。”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原來我的生日,不過是他們play的一環。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顧經年一整天沒回家,我也沒問。
晚上他回來,帶了我最愛的那家店的甜點,放在桌上。
“給你的。”
我看了一眼,是芒果千層,惡心幾乎要溢出嘴角。
“我不吃芒果。”
顧經年像是第一次聽說一樣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哦,婉兒最喜歡吃芒果了,順路給她帶的時候多買了一份。”
他走進客房,門砰地關上。
我盯著那個芒果千層,看了很久,然後連盒帶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響聲驚動了他,他探出頭。
“你幹什麼?”
“扔垃圾。”
我笑。
“你不是給林婉兒的嗎?我替你先處理了。”
或許是一天的玩鬧讓他身形俱疲,語氣不自覺加重。
“蘇小小,你適可而止。”
“我適可而止?”
“顧經年,昨晚我過敏住院,你問過一句嗎?我滿臉奶油被人按在蛋糕裏,你攔過嗎?現在你給我帶芒果千層,是慶祝我還活著?”
他噎住了,半晌才說。
“那都是玩笑。”
“好,玩笑。”
我點點頭,嘴角勾起。
“那從今天開始,我也跟你們開個玩笑。”
“什麼意思?”
我沒回答,轉身進了臥室。
手機震動,是陸明遠發來的消息。
“嫂子,今晚有局,來嗎?”
“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