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戲要怎麼演下去呢?
何嬸臉色忽變得色厲內荏,岔開話題:
「青瓷,我才是你親媽,你為什麼一直喊別人爸媽?」
我勾起嘴角:
「養恩與生恩同重,我怎麼就不能喊爸媽是爸媽了。再說,難道何意喊你大嬸嗎?」
「你......」
瞧著我不耐的臉色,何嬸微微變臉。
終於清楚我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敬重她這個「親媽」。
她聲音軟和下來,以商量的口吻道:
「要不,要不還是先別換回來了,我還沒把真相告訴小意,我怕她接受不了。」
「不換了?」
我佯裝考慮了快一分鐘。
我問她:「那我和何意身份的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
何嬸下意識答:「隻有我和你。」
「那就不換了。」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是讓何意去死吧。」
4
聽清我說了什麼的瞬間,何嬸愣了很久。
她回神後,臉皮瘋狂抽搐:「青瓷,你在說什麼啊......」
我還在笑:
「既然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不如我幹脆點把何意除掉,永遠當爸媽唯一的女兒。」
「什麼?」
何嬸眼球微凸出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她嘴唇顫了顫,嘴角幾次試圖擠出彎弧:
「你、青瓷,你是在開玩笑吧?哈,哈,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玩笑?」我歪了歪頭,「我不開玩笑。」
「不行!」
我的手臂猛地被攥住,死死抓緊。
我冷下臉:「放開!」
見我真不似開玩笑,何嬸真的慌了。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做!你,你、不是很善良嗎?你這樣做,先生夫人知道了怎麼辦......」
我眼神嘲諷。
她沒意識到對我稱呼的變化。
我不出聲,隻是冷漠地看著。
片刻,何嬸穩下心神,悲痛欲絕盯著我:
「這是你欠何意的啊,你怎麼還要去傷害她?」
「欠?」
我嗤笑一聲。
「把她除掉後就是我憑本事得來的了。」
「你?不行,我不允許!」
她理直氣壯地命令道:「青瓷,我是你媽媽,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我沒忍住撲哧笑出聲:「我認你當媽了?好大的臉。」
收回我之前的想法,她還是有幾分演技在身上的。
這股理直氣壯的態度一般人真演不來。
看來賀承沒少花錢培訓她。
我也不想把她逼得太過。
不然,這一出好戲後麵還怎麼唱下去呢?
我點到為止:
「你想她活也行,讓她別出現在我和我爸媽麵前,不然的話......」
5
何嬸這邊拿捏不了我後,賀承不出所料地坐不住了。
「青瓷。」
賀承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頭腦嗡鳴不斷。
現實與記憶交錯。
是二十歲,我們訂婚禮上,他感動至極:
「青瓷,謝謝你喜歡我,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
「我愛你,青瓷。」
是我的靈魂飄起,他和何意在床事過後,聲音陰毒:
「蘇青瓷這個蠢貨,輕輕一騙,她就一頭紮了進來。現在蘇青瓷死了,蘇家那兩個老貨也死了,蘇氏是我們的掌中之物了。」
「青瓷,你怎麼了?」
賀承衝上來抱住我,溫柔拍著我的後背。
「頭疼?我們去醫院。」
恨意在瞬息間孳生,我雙眼發燙,痛得骨頭陣陣抽搐。
「不用了。」
我輕吸氣,推開他。
眼神發空不敢與他對視,怕眼裏的恨多到溢出讓他察覺。
他卻又上前一步,合上我的筆記本:
「青瓷,你眼睛都紅了,最近又很少休息?」
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臉上的擔憂、驚慌都不似作假。
他的演技真好。
我微微一笑,控製椅子向另一側移動拉開與他的距離,裝出以前的情意:
「阿承,我沒事。」
「你啊。」
看著我,賀承無奈一笑,眼神寵溺望著我:
「注意身體,你是知道怎麼讓我放不下心的。」
我盯著他看,恨意臨界,幾乎忍不住要拿起筆記本一下又一下砸在他頭上。
「你怎麼來了?」
我閉上眼,抬手故作揉眼。
賀承沉默片刻: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
殺意仍未壓下去,我不敢睜眼。
「何嬸告訴了我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