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曹禺棉襖中的耗子

1937年，隨著抗戰全麵爆發，平津淪陷，繼之日軍攻擊轟炸上海、南京，根據國民政府指令，國立戲劇專科學校由南京西遷長沙，繼之遷重慶，最後落腳於四川省南部長江岸邊的江安縣城，在一座破舊的孔廟裏繼續辦學。在這期間，以《雷雨》《日出》《原野》三部劇聞名的著名戲劇家曹禺正在國立劇專任教。此時的曹禺盡管做了國立劇專的教授、導師，但還未滿30歲，戴一副金絲邊眼鏡，穿一件淺顏色綢子長袍，有時也穿西服，溫文爾雅，和藹可親，與學生關係很好。就是這麼一位名教授，抗戰流亡江安的時候卻極為貧窮，有時一日三餐都成問題，好一點兒的東西和衣服都送到了當鋪，以換取一家老小的溫飽。有年冬天，曹禺身穿一件厚重的棉袍來學校上課，學生們看他總是心神不定，不時轉身回頭，伸手摸摸左肩，又伸手摸摸右肩，似在尋找什麼。如是約半個小時過去，曹禺麵帶緊張地對學生說：“你們先看書，我到辦公室去一趟。”言畢，匆匆來到辦公室，把棉袍脫下，翻轉抖動。隻見一隻長尾老鼠刷地自棉袍中竄到辦公桌上，又騰空躍到地上。室內另外兩位老師見狀，大驚，連呼：“耗子、耗子！”隻見曹禺扔棉袍於桌上，抄起一隻拖把向耗子打去。經過幾個回合，耗子被拍死。

耗子事件當天轟動全校。後來，曹禺創作《北京人》，便把這隻耗子寫進劇中，使劇情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