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被拐八年找回後,這個家成了她一個人的苦情劇場。
她搶走我的雞腿,理由是八年沒碰過肉。
她奪走我的新禮服,理由是她以前隻能穿舊衣服。
而我,成了全家眼中的反派,是妹妹口中那個隻會享福的公主。
爸媽總是那句話:“妹妹這些年不容易,你讓讓她。”
於是我一忍再忍。
直到她盯上我的腎臟,抹著淚說:“如果沒有姐姐的腎,我是不是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那一刻,我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檢測到宿主強烈怨念,心聲外放係統已激活。】
看著假哭的妹妹和一臉心疼的爸媽,我輕輕笑了。
既然你這麼愛賣慘。
我不介意讓所有人聽聽,你心裏真正的聲音。
......
某天,我忽然發現我可以聽見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這雞肉燒得太老了,不好吃。】
我猛地抬頭,看向蘇嘉柔。
她正抬眼,對我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
【看什麼?假清高。】
那聲音又響起來,與她的表情十分割裂。
【等著吧,這家裏的一切,遲早都是我蘇嘉柔的。】
是妹妹的心聲。
媽媽給我買了一條藍色紗裙,作為比賽獲獎的禮物。
我試穿時,她眼裏滿是驕傲:“我們安安長大了,是大姑娘了。”
蘇嘉柔倚在門邊,目光緊緊黏在裙子上。
“長這麼大,我還沒有過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被拐那些年,我都是撿別人穿剩的。”
媽媽被愧疚淹沒,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是媽媽考慮的不周到了。”媽媽看著我,有些愧疚。
“安安,你這條裙子,能不能先讓給妹妹穿,反正你都有很多條了。”
我不滿地嘟囔著:“可這是你們答應好我比賽拿到金牌給我的獎勵,我......”
爸爸看向我的眼睛裏,第一次帶上了憤怒。
“你妹妹受了八年的苦,你不應該體諒她一下嗎?蘇時安!我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小氣的孩子?”
爸爸奪過我手上的紗裙,遞給妹妹。
蘇嘉柔接過,眼淚說流就留下來:“謝謝爸爸,但這是姐姐的,我怕姐姐會不高興。”
爸爸眉頭一皺:“不用管你姐,我們平時就是太溺愛她,才讓她變得這麼小氣。”
蘇嘉柔輕輕點頭,可我腦海裏再次響起聲音。
【這贏得也太輕鬆了。】
【眼淚果然是好東西,我一哭,東西就到手了。】
我看著她抱著裙子,唇角勾起的模樣。
想說出真相,可沒人會相信我。
類似的戲碼不斷上演,她借著爸媽的愧疚,得寸進尺。
甚至。直接把媽媽的項鏈放在我枕頭下,試圖汙蔑我。
媽媽在我枕頭下發現時,失望透頂地看著我。
“嘉柔回來以後,我們能理解你心裏有怨氣,可你怎麼能偷東西!”
“我沒有。”
我冷冷回答。
蘇嘉柔躲在媽媽身後,對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蠢貨,連解釋都不會,還想和我鬥?】
蘇嘉柔扯著媽媽的衣袖:“媽媽,別怪姐姐了。”
她越是求情,爸媽就越發失望。
爸爸生氣地指著我:“蘇時安,你給我去外麵站著,好好反省。沒有我們的允許,不準進來!”
我穿著單薄的家居服,被爸媽推出了家門。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寒意一絲絲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裏走出一對老人。
老太太滿頭銀發,手裏緊緊攥著一個老舊的布包。
老先生拄著拐杖,背微微彎著。
他們看到獨自站在樓下的我,愣了一下。
老太太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老先生語氣有些激動:“請問,這裏是二單元嗎?我們找蘇嘉柔。”
我心臟猛地一跳,仔細打量他們。
“你們是......”
老太太剛要開口,媽媽的開門聲突然打斷了我們。
她怕我被壞人拐走,讓我趕緊進來。
剛進家門,蘇嘉柔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
“柔柔!怎麼了柔柔!”
媽媽嚇得魂飛魄散,馬上蹲下抱住她。
她死死捂住自己肚子,冷汗直流。
爸爸臉色凝重:“柔柔哪裏疼,告訴爸爸!”
蘇嘉柔的眼淚順勢掉了下來:“爸爸媽媽,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拿出一張皺巴巴的診斷書。
“醫生說我因為長期挨餓受凍,腎功能受損,要考慮移植腎臟。”
“我不敢告訴你們,怕你們覺得我是累贅。”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也跟著流淚。
“我的寶貝受苦了。”
然後,蘇嘉柔含淚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
“姐姐,我聽說親姐妹之間配型成功率是最高的,我知道這很過分,可是如果沒有合適的腎源,我是不是就真的沒希望了?就不能陪著爸爸媽媽了?”
媽媽的身體僵硬了片刻,爸爸也看向我,歎了口氣:“安安,你和柔柔是親姐妹,血濃於水啊。”
我再一次,聽見了蘇嘉柔的聲音。
【對,就是這樣。】
【快點逼姐姐答應!反正她少一顆腎也能活!】
就在爸媽失望透頂時,一陣奇怪的聲音,浮現在我的腦海。
【檢測到宿主產生強烈怨念,心聲外放係統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