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星淮是港圈出了名的任性少爺。
他雖然長相帥氣,有顯赫的家世,卻因為性格肆意張揚,讓所有女人避之不及,除了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薑若瑤。
他喜歡飆車,她規劃安全路線;他和人打完架,她默默遞煙;他喝酒宿醉,她和保姆學習煮醒酒湯。
所有人都說,哪怕他要殺人,薑若瑤都會笑著遞刀。
亦或者說,她會永遠無底線的包容他。
可就在他們結婚那天,一切都變了。
他父母在開車來婚禮的路上,迎麵撞上了她父母的車。
他父母成了昏迷的植物人,而她的父母失血過多當場死亡。
他們的關係瞬間從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馬,變成血海深仇的敵人。
他跪在她父母的墓前時想了很多,但最終化為一句:“若瑤對不起......我願意替我父母贖罪,你殺了我報仇吧......”
他把刀遞到她手裏,閉眼等待死亡。
可薑若瑤卻顫抖著手扔掉刀,神情痛苦卻又不舍,流著淚望向他。
她說:“裴星淮,我恨你們裴家所有人,可我做不到傷害你,婚禮繼續但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她為了當初隻嫁他的承諾,完成了曾經那場帶血的婚禮。
婚後,裴星淮收起肆意的性格,將曾經最喜歡的賽車、煙酒通通扔掉,開始學著如何照顧她。
當他把剛燉好的銀耳羹,放到餐桌。
“這是我按照薑阿姨留下的秘方,燉的銀耳羹......”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昔日溫柔的女人,直接打翻了那碗滾燙的銀耳羹。
他的手臂上被濺出紅點,下意識皺眉。
“你為什麼......”
薑若瑤冷著臉開口,再次打斷,“裴星淮,區區一碗銀耳羹抵不了兩條人命,你也不適合做這些,我們之間相敬如賓就夠了。”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在經過他身邊時停下。
“醫藥箱裏有燙傷膏,自己塗。”
說完,她離開他的視線,獨留他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瓷片劃破手指的刹那,裴星淮的沉默蔓延。
鮮血就像是在嘲諷著他方才的“自作多情”。
婚後的三年裏,他想盡各種辦法彌補,放下姿態各種哀求。
可她卻不再是從前溫柔包容的樣子,無論他做什麼都冷眼相待。
即便她的語氣依舊是溫和的,他卻也聽出了其中的疏離。
“真的隻能相敬如賓了嗎?”他問自己,問不到答案。
他強忍著酸澀,閉眼喝完所有銀耳羹。
就在這時,醫院打來電話,說他父母醒了。
裴星淮立即趕往醫院,當他踏入病房,看見的是父母蒼老愧疚的臉,以及薑家養子薑肆咄咄逼人的話。
“如果不是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開車撞死了我爸媽,我和若瑤姐就不會經曆痛苦,憑什麼你們還能醒過來,你們為什麼不去死!”
薑肆發了瘋似的打著裴父裴母,而他們則卑微著重複“對不起”。
裴星淮心中一緊,顧不上那麼多,衝過去直接推開了薑肆。
他護在父母身前,嗬斥著:“夠了,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別傷害我父母!
他知道是自己一家對不起他們,但他是裴家的兒子,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打。
薑肆囂張的臉上,閃過一抹諷刺,“我倒是想讓你替你父母贖罪,可若瑤姐卻護著你,她愛著你這個仇人的兒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裴星淮,你少嘴上說著道歉的話,真想贖罪的話,就該和你的父母一起去死!”
他字字珠璣,壓得裴星淮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親情和道德如同絞殺的絲線,死死禁錮著裴星淮。
他緩緩跪下試圖用這種方式熄滅薑肆的怒火。
就在他跪下的刹那,一隻纖細的手將他拉起。
薑若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過不是對他說的。
“阿肆別鬧了,跟我回家。”
她看著薑肆,眼底沒有責怪隻有心疼。
她知道薑肆是為了父母的死,所以做出了過激的行為。
於理,她該和他一起痛罵裴家父母。
於情,她舍不得裴星淮難堪。
恨和愛讓她既糾結卻也冷漠。
裴家父母此刻理清了他們昏迷時發生的事情,他們也察覺到昔日恩愛的兩人變得疏離。
他們不願上一輩的仇恨,牽扯到下一輩的愛情。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牽著手趁著眾人不注意,從陽台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巨大聲響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
“爸!媽!......”
裴星淮迅速跑下樓,趴在奄奄一息的父母身邊,“我馬上喊醫生過來,你們會沒事的......”
裴母搖搖頭,顫巍出聲:“和若瑤好好過日子......爸爸媽媽不希望你來承擔罪責,就讓我們以命換命......”
裴母話還沒說完,便和裴父同時沒了生息。
意識到父母真的死了後,裴星淮發出歇斯底裏的哀嚎,他的雙手沾滿了親人鮮血,是那麼的刺眼。
趕來的薑若瑤,一把抱住情緒失控的裴星淮,任憑他嘶吼著發泄心中悲痛。
見狀,薑肆露出得逞的笑,毫不留情嘲諷:“死得真好,撞死我父母的殺人犯就該以命抵命,裴星淮恭喜你從今天開始成了沒爸沒媽的孤兒,你也該嘗嘗家庭破碎的滋味!”
短短幾句話,頓時讓裴星淮失去理智。
他推開薑若瑤的懷抱,抬手朝著薑肆就要揍去。
下一秒,薑若瑤擋在了薑肆麵前,也擋下了他的拳頭。
她眼神複雜看著他,“阿肆不過是實話實說,當初我父母死的時候,和如今的你一樣痛。”
她的潛台詞就是,她也認為裴家父母該死。
裴星淮聽懂她的潛台詞,高舉的手緩緩落下。
他死死咬著牙,直到血腥味在唇齒蔓延,“薑若瑤,我們現在兩不相欠,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