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到了對牌,我並沒有急著去庫房。
我先去了賬房。
賬房先生是爹的心腹,也是個典型的勢利眼。
以前我來領月錢,他總是推三阻四,給我臉色看。
但今天,看到我手裏的對牌,那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
“大小姐,侯爺吩咐了,您有什麼需求,盡管提。”
“王管事,我要查一下庫房的明細賬冊。”
我把玩著對牌。
“爹說了,這次聯姻是侯府的頭等大事,所有資產都要重新盤點,確保能挑出最好的東西給平南王過目。”
王管事猶豫了一下:“這......庫房重地,明細賬冊一般不外借......”
“這是資產評估!”
我冷下臉,搬出爹的那套詞兒。
“如果不盤點清楚,萬一送過去的東西有瑕疵,影響了鹽引的合同,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這就是典型的風控意識缺失!”
一聽到“風控”和“合同”,王管事立馬慫了。
他被爹洗腦多年,最怕這些詞。
“是是是,大小姐說得對,小的這就給您拿。”
拿到了賬冊,我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把侯府的家底摸了個透。
古董字畫、金銀玉器、地契房契......
這侯府的底蘊確實不薄。
特別是庫房最深處的那個密室。
裏麵藏著爹這些年搜刮來的“私房錢”和一些見不得光的賬本。
第二天,我帶著小桃,大搖大擺地進了庫房。
守衛看到對牌,根本不敢攔。
我指著一尊半人高的紅珊瑚,對王管事說:
“這個,寓意紅紅火火,搬到我院子裏去,我要先試用一下,看看能不能鎮得住場子。”
王管事擦著汗:“大小姐,這可是老太爺留下的......”
“這是為了項目展示!”
我瞪眼,“要是平南王來了,看到咱們連像樣的擺件都沒有,他會怎麼想?”
接著,我又指了指幾箱上好的絲綢、幾套名貴的頭麵,還有那幾件價值連城的古玩。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統統搬到我的備嫁倉庫去。”
“我要進行分類打包,做成禮盒裝,這樣才能提升溢價空間。”
王管事被我一頓專業術語忽悠得暈頭轉向,隻能指揮下人一箱箱地搬。
短短三天。
我把侯府庫房裏最值錢、最容易變現的東西,全都以備嫁的名義,轉移到了離側門最近的一個偏僻院落裏。
那裏,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中轉站”。
每天晚上,趁著夜色,天機閣的人就會悄悄把這些東西運走,換成不起眼的石頭和稻草,再重新封箱。
這叫“偷梁換柱”。
也是爹教我的,做生意要懂得“包裝”。
除了實物,我還幹了一件更狠的事。
我拿著對牌,去了侯府名下的幾個錢莊和鋪子。
以“平南王妃”的身份,提前預支了下個季度的收益,並把幾處鋪子的地契作為抵押,貸了一大筆款。
理由很簡單:
“侯府要擴大經營,為了迎接鹽引生意,需要進行‘A輪融資’。”
錢莊掌櫃看我有對牌,又知道我即將嫁給平南王,不敢細查,生怕得罪了王爺。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即將出嫁的女兒,會把娘家往死裏坑呢?
做完這一切,我的手裏已經握著一筆巨款。
而侯府,現在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離大婚還有三天。
爹在書房裏召見了我。
他看著我呈上來去的假的“嫁妝清單”,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懂得投入才有回報。”
他難得地誇了我一句。
“這次婚禮,我要辦得風風光光,讓全京城都知道我們侯府的實力。這也是一種品牌營銷。”
我乖巧地笑著。
“爹說得對。女兒一定配合好這場營銷活動。”
“對了。”
爹突然想起什麼。
“平南王那邊傳來消息,說大婚當日,他會親自來迎親。你到時候表現得機靈點,別給我丟人。”
親自迎親?
那個老變態這麼急不可耐?
我心裏一陣惡心,但麵上卻裝作害羞:“女兒知道了。”
走出書房,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高懸的“永安侯府”匾額。
夕陽下,那金色的字體顯得格外刺眼。
爹,你想要風光?
放心。
我會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風光”大婚。
一個足以讓你成為全京城最大的笑話的“品牌營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