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雪瑩很少和自己說這麼重的話。
五年前,鄭家瀕臨破產,是鄭雪瑩向鄭家伸出了援手。
鄭雪瑩唯一的條件是要讓他嫁給她。
雖然五年來,鄭雪瑩從不肯碰自己,但是對自己予取予求。
她給自己名聲、地位、甚至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可她看向他時,總仿佛在透過自己看別人。
現在葉曆塵終於明白了。
鄭雪瑩將對鄭澤楷的愧疚全都彌補在了自己的身上。
葉曆塵的心狠狠的絞痛,突然覺得這些年活的就像是一個笑話。
“給澤楷道歉!”
鄭雪瑩冷著臉說道。
指甲掐進掌心,葉曆塵看著眼前眼底盛滿怒火的女人,心如刀絞:
“好,我道歉,對不起,澤楷,我不該推你。”
這五年,他總以為自己隻要盡好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鄭雪瑩總有一天會真正的愛上自己。
可現如今看來,全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開始在心裏默默盤算著離開的時間。
一個月後,就是結婚協議約定到期的時間。
到那時候,不用鄭雪瑩多說。
他自己會走。
鄭澤楷從鄭雪瑩的懷裏麵怯生生的走出來,連忙擺手:
“沒.....沒關係。”
嘴角卻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誰也看不見的弧度。
許是感受到葉曆塵的情緒不佳。
鄭雪瑩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從懷裏掏出一枚戒指:
“澤楷殺了你的狗,我回頭會教訓他。之前看你雜誌上麵圈了這枚男款戒指,我給你買回來了。”
她將戒指套入葉曆塵的手上。
葉曆塵知道,這是鄭雪瑩慣常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方式。
換做以往,他早就心中倍感甜蜜。
可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謝謝。”
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可心裏麵卻在滴血。
安葬完雪團已經是深夜,葉曆塵一開門臥室,便看到鄭雪瑩一把勾住了鄭澤楷的腰帶:
“去哪?”
鄭澤楷像觸電般縮回手:
“睡......睡覺。”
可鄭雪瑩卻從身後掏出了一本故事書:
“你以前不聽小姑的故事都睡不著,我給你講故事。”
鄭澤楷立馬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不用了。”
鄭雪瑩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怎麼?長大了開始嫌棄小姑了?”
她一把攔著少女的腰將他拽到了床上,語氣霸道:
“我給你講!不講完你不準睡!”
鄭澤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得意,卻在抬頭時恢複了純真的模樣。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葉曆塵的雙眼。
結婚五年,鄭雪瑩和自己就算晚上睡覺也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剛來嫁進鄭家的時候,鄭雪瑩經常在公司加班。
偌大的別墅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那個時候葉曆塵想打個電話給鄭雪瑩說說話,都會被她毫不留情的掛斷: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怎麼這麼不知羞?”
鄭雪瑩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葉曆塵苦澀一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鄭雪瑩的眉頭微皺,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小男孩以前就愛聽我講故事,不聽睡不著。”
“好,我知道了。”
葉曆塵沒有多說,抱著被子:
“你們繼續,我去隔壁客房睡。”
躺在柔軟的床上,隔壁房間時不時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和女人柔媚的嗓音。
葉曆塵終於忍不住,將自己所有的眼淚都埋進被子裏麵。
半夜,葉曆塵昏昏沉沉的睡去,卻感受到身旁的床塌陷下去,一雙手攀上了他的腰際:
“澤楷已經睡了,我知道你心裏麵介意,但這是我作為小姑陪他的最後一晚。”
她頓了頓,接著道:
“我已經給他安排了相親,明天他們就會見麵。”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尖。
葉曆塵的內心五味雜陳,他“嗯”了一身轉過身不再麵對鄭雪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