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晚芝的出現,讓本就詭異的氣氛更加凝固。
她像是沒看到眾人異樣的眼光,徑直走到我的遺像前,放下白菊,假惺惺的鞠了一躬。
“婉婉姐,你怎麼走得這麼突然。”
“建馳哥他......他都快哭死了。我都替他傷心呢!”
顧建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夏晚芝拉到角落。
“你來幹什麼!”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充滿了憤怒。
夏晚芝委屈的紅了眼眶:“我......我聽說婉婉姐出事了,就想來看看。建馳哥,你不是說你已經和她沒感情了,正在準備離婚嗎?”
他們的對話聲音雖小,但在死寂的靈堂裏,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原來不是精神出軌,是已經打算付諸行動了啊。
賓客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婆婆趙春花一看情況不妙,為了挽回兒子的顏麵,也為了趕緊把話題從“出軌”上移開。
她快步走過去,撿起了滾到夏晚芝腳邊的那個,寫著“永遠忠誠”的盒子。
她舉起盒子,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對大家說:
“哎呀,剛才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我們家建馳和婉婉感情好著呢!這......這肯定是婉婉給建馳買的手表!”
“她早就念叨著要給建馳換塊新表了。”
說著,她不由分說,當著所有人的麵,粗暴的撕開了那個盒子的包裝。
她期待著裏麵能掉出一塊閃閃發光的金表,來堵住悠悠眾口。
可掉出來的,不是手表。
而是一個小小的白色藥瓶,和一個U盤大小的微型錄音筆。
錄音筆在掉到地上的瞬間,像是被觸發了開關,自動開始播放。
裏麵傳出顧建馳和婆婆趙春花的聲音,巨大而清晰。
“媽,那避孕藥換成維生素,真的沒事吧?被婉婉發現了怎麼辦?”
這是顧建馳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緊接著,是婆婆惡毒又得意的聲音。
“能有什麼事!她發現不了!等她肚子大了,懷上了我們顧家的種,她就得乖乖生下來!”
“生了孩子,她就是我們顧家的人,這房子、她的錢,就都跑不掉了!”
“不然她要是一個不會下蛋的雞,我能留著她嗎!”
錄音在靈堂裏循環播放,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顧建馳和趙春花的臉上。
全場死寂。
如果說剛才的出軌照片隻是人設崩塌,那這段錄音,就是把他們一家人偽善的麵具徹底撕碎,露出了裏麵最肮臟、最貪婪的嘴臉。
這哪裏是什麼“永遠忠誠”。
這分明是婆媳合謀,不,是婆婆主謀,兒子幫凶的“欺詐婚姻”!
夏晚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死死的盯著顧建馳,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原來顧建馳一直騙她,說自己和妻子感情破裂,正在備孕隻是為了離婚時多分點財產。
結果呢?
他是在騙婚騙生!
他根本沒想過離婚,他隻想把我牢牢綁在顧家,榨幹我最後一滴血!
“顧建馳,你這個騙子!”
夏晚芝尖叫一聲,把手裏的包狠狠砸向他。
顧建馳想去關掉那個該死的錄音筆,可因為手抖得太厲害,不僅沒關掉,反而把錄音筆摔得更遠。
錄音筆的外殼裂開,但裏麵的芯片完好無損,依舊在不知疲倦的循環播放著。
“生不出兒子就讓她滾!”
“她娘家那點錢,早晚都是我們建業的!”
婆婆那句句惡毒的話,回蕩在靈堂上空。
顧建馳和趙春花被釘在原地,麵如死灰。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一個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環視了一下這雞飛狗跳的靈堂,最後目光落在了顧建馳身上。
他冷冷的開口:“我是林秋婉女士的保險經紀人。”
“本來是來處理理賠事宜的。”
“但現在看來,既然林女士生前遭受了這樣的待遇,那她這份保額高達五百萬的意外險,我們公司需要重新進行調查了。”
五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剛才還癱在地上的婆婆趙春花,眼睛瞬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