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外,丞相的聲音透著討好。
“皇上口諭,隻要還有一口氣,都得讓咱家瞧瞧。馬虎不得。”
李公公說話滴水不漏。
“是是是,公公說得是。”
腳步聲卻明顯要引人往正廳去,準備繞過這破院子。
我猛地睜開眼,咬著牙,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救命啊——殺人啦!丞相要餓死嫡子啦——!”
這一嗓子,我用上了當年叫陣的丹田氣
外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什麼聲音?”李公公的聲音陡然拔高。
“沒、沒什麼,可能是府裏的瘋狗......”丞相慌了。
“瘋狗?咱家聽著怎麼像是人話?”
我趁熱打鐵,跌跌撞撞地衝到院門口,抄起木棍對著那把大鎖就是一頓猛砸。
“公公,救命啊,我是陸玉書!”
“父親為了讓義子頂替我做太子伴讀,斷了我四天的水米,要活活餓死我啊!”
“砰!砰!砰!”
院門被我砸得震天響。
“傅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李公公的語氣冷了下來,“這就是你說的惡疾?”
“是、是啊!公公您聽,這逆子得了失心瘋,正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咱家一看便知!開門!”
幾個隨行的小太監強行砸開了院門。
我順勢往地上一倒,擺出了一個最淒慘的姿勢。
一身素衣臟亂不堪,臉色蠟黃。
瘦得脫了相,活像個從墳裏爬出來的餓死鬼。
“哎喲!這......”
李公公被我這副尊容嚇了一跳,連退三步。
我扔掉木棍,艱難地拱手行禮,聲音沙啞:
“公公,非是草民不願入宮侍奉太子......實在是、實在是父親斷了草民四日米糧......”
“草民怕是活不到選拔那日了,這名額......就讓給宛白吧,隻求父親......給口水喝......”
說完,我兩眼一翻,裝作不省人事。
“陸宗道!”
李公公尖聲叫道,蘭花指都要戳到丞相臉上了。
“這可是皇上欽點的候選名單!你竟敢私設刑堂斷水斷糧?你這是要抗旨,還是要欺君?!”
陸宗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如雨。
“公公息怒!隻是犬子從小在鄉野長大不知禮數,下官、下官隻是想讓他學學規矩......”
“學規矩?我看你是想讓他死!”
聞聲趕來的陸宛白原本想給公公留個溫潤公子的好印象,此刻看著這局麵,臉色鐵青。
“父親,這......”
“別說了,去庫房拿最好的人參燕窩來給你大哥補補!快去!”
陸宗道憤憤地說著。
眯開眼縫看著這一幕,我心裏冷笑。
跟我鬥?
老子玩苦肉計的時候,你爺爺還在穿開襠褲呢。
李公公連忙示意小太監把我扶了起來,我看著他,雖然虛弱,卻目光誠懇:
“謝公公救命之恩,可草民......怕是無法進宮伴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