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事在此喧嘩?驚擾了貴客,你們擔待得起嗎?”
正在我與家丁推搡之際,柳如煙的父親,柳伯山從裏屋走了出來。
“嶽父!”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家丁不認得我,村民被蒙蔽,但嶽父不可能不認得我!
他看著我長大,我與如煙的婚事也是他親口定下的。
“嶽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掙開家丁的拉扯,激動地喊道。
柳伯山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那情緒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他快步上前,不是來與我相認,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腿,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腿上。
“啊!”
我本就有傷在身,這一腳正中傷處。
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我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你這不知死活的逃兵!管誰叫嶽父!”
柳伯山居高臨下地指著我的鼻子,聲色俱厲,“我柳伯山何德何能,能有你這樣當逃兵的女婿?”
“我女婿乃是當朝大將軍王皓,前途無量,也是你這種人能攀扯的?”
他的話將我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之火徹底澆滅。
“伯父......你......你怎麼能......”
我掙紮著站起來,氣血翻湧。
“三年前,你染上重病,郎中說無力回天,是我將在戰場上用命換來的軍餉,托人快馬送回,為你請來州府最好的名醫,才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以為提起舊恩,能喚醒他的一絲良知。
然而,柳伯山聽後,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惱羞成怒地又是一腳踹在我胸口。
“一派胡言!血口噴人!”他跳著腳大罵,“那是我的好女婿王皓將軍,他心疼我這未來嶽丈,特地派人送來的診金!”
“是你,是你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冒領王將軍的功勞!我柳伯山一生清白,豈容你這般汙蔑!”
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讓周圍的賓客和村民們交頭接耳,對我更加鄙夷。
“原來如此,這小子不僅冒充將軍,還想冒領人家的孝心,真是無恥至極!”
“人心不古啊,為了攀附富貴,臉都不要了。”
我被他踹得連連後退,撞在門檻上,胸口的舊傷被牽動,一口腥甜的鐵鏽味湧上喉頭。
死死咬住牙,才沒讓血噴出來。
我看著柳伯山那張心虛的臉,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忘了,他是根本不想記起。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柳伯父,我隻問你一句,我與如煙的婚約,還作不作數?”
柳伯山聞言,冷笑一聲:“婚約?我們柳家現在是將軍府,如煙將來是將軍夫人,你一個來曆不明的逃兵,也配提婚約二字?”
“蕭決,念在同鄉一場,我勸你一句,趕緊滾!”
“否則,等王將軍出來了,可就不是踹你兩腳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