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捂著狂跳不已的心臟抽出下一張照片。

[不要吃藥]

藥？

腳步聲響起，我火速蓋上婚紗照，用紙巾揉紅了眼眶。

他穿著圍裙走過來。

“老婆，別傷心了，我煮了麵，在床上吃還是去桌子上？”

我扯了扯腰間的被子蓋住自己，很難為情。

哪怕身體老了，20歲的女孩子還是接受不了在別人麵前袒露身體。

“哪裏都可以，我的衣服在哪裏？”

莫程靜默地站在原地，我忽然意識到莫程其實一直都沒什麼表情。

尤其是現在不說話的樣子，讓人從心底產生寒意。

他擼了一把頭發，皺著眉一臉煩躁。

“自己家裏，不用穿，很麻煩。”

不讓我穿衣服，是怕我逃跑嗎？

“我去把小桌子搬到床上，你等一下。”

他麻利地將小桌子架好，又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麵。

身上被圍了圍兜，桌上有餐墊。

我正準備端麵，莫程壓住我的手坐在我身邊開始喂我。

我乖乖張口，像一個被圈養的寵物。

他要養廢我，我心裏煩悶，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推開他的手。

“婚後我們一直住在這裏嗎？”

他夾起碗裏的蝦仁，無視我的拒絕。

“是，我們在一起生活很多年。”

我咽下蝦仁，騙子，這個房子裏隻有我一個人長期生活的痕跡。

男士用品都是半新，說明他剛搬進來不久。

按照我的習慣，許多應該擺放小玩意兒的地方是空的。

也就是說他潛入我的房子，囚禁我，還扔了我的東西。

他選中我的原因是什麼？因為我跟婚紗照裏的人長得一樣？

可我已經老了，皮膚也失去了水分，圖什麼呢？

為什麼我沒有這十幾年的記憶？我真的得病了嗎？

吃完半碗麵，莫程拿出一個表麵是維生素D的小藥瓶。

“補充一下維D，老婆，你不願意曬太陽，吃這個對你骨骼好。”

他聲音溫柔，麵上卻沒什麼表情。

[不要吃藥]

我垂下眼瞼，避開他的目光。

“我現在有點惡心，等會兒再吃可以嗎？”

照片上的字跡很新，也就在這段時間。

我敢肯定，那是“我”寫的。

明天醒來我會不會忘記今天的一切，重新回到二十歲。

然後，再次看到照片後的字，還有多少照片後麵是有字的？

前麵的“我”成功了嗎？顯然沒有。

莫程不容拒絕地將藥片遞到我嘴邊。

“不可以，飯後吃，對身體好。”

他的眼睛毫無波瀾，我的指尖冰涼地蜷縮起來。

恐懼像藤蔓纏住了我的五臟六腑。

他見我不動，直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被迫張開嘴，奮力反抗。

揮舞的右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他身上被打濕了，藥片落在地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在他抬手的一瞬間害怕地翻到地上。

鈍痛讓我眼前發黑，眼睛卻無意間瞟到床腳內側有一個東西。

莫程的將我抱回床上，我哭喊著讓他滾。

他隻是強硬地將藥片強行塞進我的嘴裏，確保我吞下去後，他像是想起什麼。

“你要紙和筆的話，在你左手邊櫃子裏第二個抽屜。”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將紙和筆拿出來寫寫畫畫。

直到他收拾完出去後，我停下手中的筆，取出婚紗照裏麵的照片寫下。

[床腳內側]

腦中一陣眩暈，在放回婚紗照的一瞬間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