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念念像看到救命稻草：“周叔叔！”

沈曼動作一頓，目光銳利地掃向那個男人：“你是誰？”

周大哥沒理她，徑直走到念念身邊，擋在她和沈曼之間：

“這位女士，光天化日...雖然現在是晚上，但你這樣拉扯一個孩子，不太合適吧？”

“我是她母親。”沈曼一字一頓。

周大哥挑眉，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笑了：

“哦——原來你就是林澈那個狼心狗肺的前妻，沈曼啊。”

“所以，你這是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了？”

沈曼臉色難看：“這與你無關。”

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語氣裏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

“嗬，林澈現在交際圈還真是廣，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都有，也難怪把女兒教成這樣。”

說完，她一把將蹲在地上哭泣的念念拽了起來。

“既然這裏是熟人開的店，我們換一家。”沈曼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不去！周叔叔！救我！”

念念徒勞地掙紮，向周大哥投去求助的目光。

周大哥上前一步，眉頭緊鎖：

“沈曼，你講點道理！孩子不願意，你——”

“我是她母親！”沈曼打斷他，眼神冰冷。“我怎麼管教女兒，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

說完，她半拖半抱地把念念往車邊帶。

拉開車門前，沈曼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既然你是林澈的朋友，那就麻煩你轉告他。”

“孩子我帶走了。他要是還有半點當爸的心，就自己來找我談。”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將念念塞回車裏，準備上車離開。

周大哥站在原地，愣了半秒，隨後破口大罵：

“神經病吧......人都死了七八年了。”

“我他媽上哪兒找他轉告？去地府嗎？”

伴隨著“砰”的一聲，車門砸上的聲音將周大哥的話徹底掩蓋。

車子駛離，沈曼並沒有聽見。

周大哥望著消失的車尾燈，暗暗歎了口氣。

我看著男人微紅的眼眶，默默在他麵前鞠了一躬，輕聲道：

“周哥，謝謝你這些年對念念的照顧。”

可惜我現在隻是一具靈魂，他並不能聽見我的感謝。

隨後，我轉身，飛快追向那輛消失在街角的車。

車內，念念蜷在副駕，眼淚無聲地淌著。

沈曼瞥她一眼，開口打破沉默，聲音硬邦邦的：

“以後，不許再跟剛才那種人來往。”

“你爸就是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才越來越不像樣！你看看你現在......”

“我爸不是！”念念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帶哭腔，“周叔叔是好人！你不能......”

“好人？”沈曼冷笑打斷，“好人會慫恿十四歲孩子紋身？會任由你在街頭混？”

“念念，你爸就是被這種人帶壞了，眼光差，圈子亂，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

她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語氣斬釘截鐵：

“以後你跟著我，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全斷掉。”

“等你爸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再來談。”

念念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不再爭辯。

我飄在一旁，看著沈曼自以為是的側臉，心裏疼的像刀割一般。

她不知道，自我死後，女兒就是憑著她口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才活下來的。

車子開進一個安靜高檔的小區。

沈曼停好車，脫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念念單薄的身上，扯著她往樓裏走。

念念像個木偶，麻木的跟在她身後。

沈曼拿鑰匙打開門。

暖光伴著飯菜香湧出。

“回來啦？怎麼這麼晚，兒子都等睡了......”溫柔的男聲響起，腳步聲靠近。

一個穿著家居服的男人出現在玄關，身形修長，麵容俊朗。

他先看向沈曼，目光自然親昵，卻在看見女兒時，笑容瞬間凝固。

而我的靈魂，也在看清他臉的一刹那，徹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