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江枝雨格外警惕。
但蘇錦雲意外地安分了下來,拍戲的時候都沒有再胡亂改戲。
直到一周後,通告單上排了一場爆破戲。
女主角為了救被困的村民,要衝進即將爆炸的廢棄工廠。
開拍前半小時,導演突然找到江枝雨。
“枝雨啊,錦雲沒拍過這種,說看著爆破裝置害怕,入不了戲,要不你先給她示範一遍?”
江枝雨看了看周圍。
爆破組的工作人員正在做最後檢查,現場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待命,安全措施看起來做得很到位。
應該不會有問題。
一切準備就緒後,爆破組組長過來給她講走位。
“從這個門衝進去,跑到這個標記的位置,然後趴下。爆炸點在這個範圍,保持這個距離是絕對安全的。”
江枝雨認真記下每一個細節。
“各部門準備,三、二、一,開始!”
她衝進搭建的廢棄工廠場景,按照既定路線奔跑。
跑到標記點時,她按照要求趴下,雙手護住頭部。
然後她聽見了異常的嘶嘶聲。
不對,爆破裝置啟動的聲音比預演時急促得多!
“危險——!”
場外傳來驚呼。
江枝雨隻來得及背過身去,下一秒,灼熱的氣浪就席卷而來。
劇痛從後背炸開,像有無數把燒紅的刀子同時刺進皮膚。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甚至聞到了皮肉燒焦的氣味。
……
江枝雨再醒來時,第一個感覺是後背火辣辣的疼。
她想動,卻被人按住了。
“別亂動,剛上了藥。”
是蘇淮南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江枝雨聲音嘶啞得厲害。
“出這麼大事,我當然得來看看。”
蘇淮南倒了杯水,插上吸管抵到她嘴邊,皺了皺眉。
“醫生說後背二級燒傷,麵積不小。會留疤。”
江枝雨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溫剛好。
她笑了笑:“現在醫美技術很發達,應該能處理得看不出來,不會影響聯姻……”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淮南打斷她,語氣有些煩躁。
“那是什麼?關心我?”江枝雨平靜地看著他,“記得三年前你就說過,你隻有蘇錦雲一個妹妹。”
蘇淮南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站起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床頭櫃上。
“這是蘇氏集團10%的股份轉讓協議。”他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淡,“就當是家裏給你的嫁妝。”
說完,他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但沒有回頭。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又被推開。
謝斐然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束白玫瑰。
看見床頭櫃上那束開得正盛的百合,他腳步頓了頓。
“誰送的?”他問,語氣聽不出情緒。
“蘇淮南。”江枝雨沒睜眼。
謝斐然有些意外,沉默了幾秒,把白玫瑰放在窗台上,走到床邊。
“還疼嗎?”他伸手想摸她的臉,語氣克製。
“劇組那邊相關人員已經追責了,以後你也不用給錦雲替演了。”
江枝雨終於睜開眼睛,看著他:“說完了?”
謝斐然被她眼中的冷漠刺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放柔。
“枝雨,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等過幾天,我給你一個驚喜,好嗎?”
“不需要。”江枝雨重新閉上眼睛,“我現在隻想安靜養傷。”
謝斐然站在床邊,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還有露在被子外纏滿紗布的手。
“那你好好休息。”他最後說,“我改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