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進入星燦娛樂的大樓，江枝雨壓低帽簷，快步走向直達頂層的特殊電梯。

刷臉按樓層時，卻被提示權限不足。

江枝雨一愣，拉下口罩，再次嘗試。

“權限不足，請更換電梯。”

冰冷的電子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她隻好走出電梯，卻發現周圍有不少目光投來。

“那不是江枝雨嗎？”

“她還有臉來公司？網上都罵瘋了……”

“活該，敗壞公司名聲，還倒貼謝總，真不要臉。”

江枝雨強行忽略那些刺耳的議論，轉身走向普通員工電梯。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裏麵的人讓她腳步一頓。

關悅。

之前熱搜上錘她搶角色的女演員。

看見江枝雨，她先是一愣，隨即唇角勾起毫不掩飾的嘲諷。

“喲，這不是大明星江枝雨嗎？”

江枝雨沒說話，邁步想進電梯。

關悅的助理卻故意往前一步，擋在門口。

“這趟電梯滿了，你等下一趟吧。”

江枝雨抬眼看她：“裏麵還有位置。”

關悅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她。

“江小姐是搶人角色搶習慣了，現在連普通員工的電梯都要搶？”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沒有搶你的角色。”江枝雨的聲音平靜卻清晰，“換角是劇組和投資方的決定，我當時並不知情。”

“不知情？”關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為了搶我的角色，你不惜汙蔑我給人陪酒，結果是你自己不幹淨傍金主。”

“現在你那些黑料被曝光，這就叫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

江枝雨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當初電影換角，她也提出過質疑。

謝斐然當時抱著它語氣溫柔：“關悅自己不幹淨，很快就有她的黑料爆出來，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她信了。

結果一腳踏進了謝斐然處心積慮的陷阱。

“心虛了？既然今天正好碰上了，你就跪下給我們悅姐道歉賠罪吧！”

關悅的助理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江枝雨的手臂。

江枝雨臉色一變：“放開我！”

助理用力按她的肩膀，關悅的經紀人也上前幫忙。

混亂中，江枝雨的帽子口罩被拽落，露出蒼白的臉和紅腫的眼睛。

衣服也在拉扯中變得淩亂，領口歪斜，鎖骨上還未完全消退的淡青色痕跡紮眼。

周圍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快門聲此起彼伏。

“夠了！”

謝斐然從專屬電梯的方向走過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麵色冷峻。

“今天的事，不許傳出去半個字。”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力。

人群瞬間散開。

謝斐然的目光落到江枝雨身上，觸及她破碎又倔強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緊。

他上前兩步，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跟我來。”

頂層辦公室，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明亮得刺眼。

“我來要回我的劇本。”

江枝雨開口，聲音沙啞。

“《長夜》是我的作品，我不會把它給蘇錦雲。”

謝斐然揉了揉眉心，像是很疲憊。

“枝雨，你別這麼固執。”

“錦雲需要這個劇本，我會補償你的，給你更好的資源……”

“我隻要《長夜》。”江枝雨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蘇錦雲不配碰我的故事。”

謝斐然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帶著一絲諷刺。

“江枝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隻想著你的作品，你就一點不為我們的將來打算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

“還有，別忘了，是我一手把你捧起來的，你的演技、你的資源、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你說錦雲不配，但給她時間和機會，她也一樣會做得很好。”

江枝雨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知曉真相以後，她一直在努力抽離對謝斐然的愛和依賴。

但她始終忘不了，在她最落魄無助的時候，是謝斐然拉了她一把，給她自信。

那時他說：“枝雨，你天生就該站在光裏。”

現在他卻把她自己的能力完全否定。

最後一點殘存的念想也在此刻消弭。

“好。”江枝雨扯了扯嘴角，“既然我這麼不堪，就不勞謝總費心了。”

“我要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