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知意被周慕白一路拽進醫院,手腕幾乎要被捏碎。
VIP病房裏,蘇妍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見到他們進來,眼淚瞬間湧出。
“慕白哥。”她聲音虛弱,“我隻是想找知意姐好好談談,可她、她為什麼非要逼我去死?”
“我沒有見過你。”許知意平靜道,“今天下午我去銀行辦了手續,監控和辦事員都可以作證。”
蘇妍更激烈地顫抖起來:“你、你現在還要說謊!醫生!醫生!”
主治醫師匆匆進來,看了眼病曆夾:“蘇小姐確實是受到強烈刺激後做出的極端行為。”
“聽到了嗎?”蘇妍激動地把小刀懸在手腕上。
“慕白哥,是不是非要我死在她麵前,你才信我?”
周慕白的目光在許知意平靜的臉上和蘇妍崩潰的神情間反複徘徊。
許久,他啞聲問:“妍妍,你要怎麼樣才能好起來?”
蘇妍一字一頓:“周家的家法,不是最講規矩嗎?做錯事的人,就該受罰。”
“二十棍。打完了,我就信她是真的知錯了。”
許知意忽然輕笑出聲,她看向周慕白,輕聲問:“你也相信,是我做錯了?”
周慕白避開了她的視線,手指攥得發白。
“知意,隻是走個過場。妍妍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能讓她再出事。”
“你向來懂事,配合一下,好嗎?”
她被強行按在隔壁病床上。
整整二十棍,許知意咬住枕頭一角,沒發出一點聲音。
周慕白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抱回原來的病房,動作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
“我讓陳醫生過來給你上藥。”
許知意沒有回應,隻是將臉更深地埋進枕頭。
“我知道你委屈。”他手指懸在半空,想碰碰她的頭發,又不敢落下。
“等妍妍情緒穩定了,我帶你去度假,你不是一直想去洱海嗎?就我們兩個人。”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僵持片刻,周慕白幫她掖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妍妍。”
病床上的人終於睜開眼,一滴淚沒入枕頭。
第二天清晨,許知意撐著起身,辦完了母親的轉院手續。
回到病房時,林薇已經等在門口。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周慕白又幹什麼了?”
許知意搖搖頭,從隨身包裏取出一個密封文件袋遞過去:
“薇薇,幫我個忙。今天下午五點,我航班落地後,把這個送到公安局,並同步把裏麵標紅的複印件發到網上。”
林薇接過,打開掃了一眼,瞳孔驟縮——
裏麵是蘇妍當年給混混轉賬的銀行記錄、目擊者的書麵證詞,還有一個內存卡。
“知意,你這是……”
“討債罷了,你看完就會明白的。”
許知意看了眼時間,拖過行李箱:“我得走了。”
“你現在這樣怎麼走?”林薇拉住她,眼眶發紅,“至少讓我送你!”
“不用。”許知意輕輕抽回手,“我一個人可以。”
醫院門口,轉院的救護車已經等在路邊。
許母被護工扶著上車,嘴裏還在念叨:“到了那邊醫院,你得讓周慕白打錢過來,聽到沒有?”
許知意把一個小包塞進母親手裏:“裏麵是銀行卡和現金。”
“你什麼時候過來?”
許知意沒有回答,而是關上車門,退後兩步。
車子緩緩駛離,她站在原地,看著它彙入車流,消失在高架橋的拐彎處。
她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機場,謝謝。”
機艙裏,許知意靠窗坐下。
起飛時輕微的失重感傳來,她透過舷窗望向下方逐漸縮小的城市。
那些燈火璀璨的建築裏,有一盞曾被她稱為“家”的燈。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與此同時,病房裏的周慕白剛哄睡蘇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