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室的門被關上,悶熱的感覺直撲過來。
“開門!快點放我回去!”
她拚命拍門。
可無論他怎麼嘶喊也沒人理會。
她熱的頭昏眼花,漸漸的,她喊不動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饑寒交迫,痛苦的哀嚎時,門開了。
“夫人,先生說他這三天和江小姐太忙了,忘了把您放出來,您沒事吧?”
喬輕晚喘著氣踉蹌爬起,眼底一片悲慟。
忘記了?
她一身傷,被關起來不知道多少天,居然是他忘記了?
一個曾經連她隨口一句喜歡就能記多年的人,如今居然過了三天也記不起她這號人。
苦澀的牽了牽嘴角,從地下室被放出來,她顫抖扶著牆,打開手電筒一點點往院子挪動。
結婚證已經被撕碎了,散落在各個角落,她認真的翻找,不敢放過一個細節。
雙腿被草木尖刺劃出數條血痕,飛蟲撲到她的皮肉上撕咬,但喬輕晚就像感覺不到一樣,滴著汗,一點一點翻找。
可直到漆黑的天泛起白光,結婚照卻隻找到幾個角。
剩下最重要的部分,怎麼也找不到。
忽地,身後傳來保姆的聲音。
“夫人,你是找昨天在被丟在這邊的東西麼?昨天我收拾的時候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了,現在已經運到垃圾場了,您還想找......恐怕不行了......”
喬輕晚啞著聲問。
“哪個垃圾場,帶我過去。”
補辦結婚證需要雙方身份證,陸璟珩不會給她的。
她必須找到。
喬輕晚被帶到不遠處的垃圾場。
蹲在地上,她翻找了整整一個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起,她終於找齊了所有的碎片。
疲憊感壓得她睜不開眼睛,喬輕晚顫著指尖將所有碎片鋪在地上,一點一點拚湊在一起。
終於拚成一本結婚證後,她想拿出手機拍照,可突然,她發現結婚證上得鋼印暈開了。
轟的一聲,喬輕晚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假的。
這個結婚證,是假的。
陸璟珩根本沒有和她結婚。
他騙了她。
騙了整整七年。
她恍惚的站起身,眼前倏然亮起兩盞炸眼的白光,沒等她反應過來。
“砰——”
疾馳而來的車輛直接衝撞了過來,腰間受到撞擊,下一秒,喬輕晚被撞飛了出去,重重摔在粗糙的地麵。
左手傳來哢嚓骨裂的聲音,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喬輕晚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這時,一道低沉男聲傳來。
“沒關係,念慈,你不是故意的,你別怕,我送輕晚去醫院,她身體好,不會有事的。”
喬輕晚被霧氣侵染的視線中,看見陸景珩安撫受驚的司機江念慈,哪怕她在地上吐血,也沒有看她一眼。
她被撞了,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安慰江念慈?
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可一說話,她的控製不住的吐血。
緊急送到醫院。
模糊的意識,她聽到護士的聲音。
“患者急需要輸血,血庫調血需要兩個小時來不及了,你們有誰是A型血。”
江念慈站起身,陸璟珩將她拽了回去。
“你不行,你輕度貧血,獻血身體受不了。”
陸景珩看了眼病房,淡聲說,“等血庫調。”
一個小時後,護士再次出來。
“患者已經失去意識了,符合獻血條件先獻100ml,至少先維持住生命體征。”
搶救室一片混亂,搶救醫生滿頭是汗。
“患者瞳孔擴散,開始搶救!”
可哪怕是這樣,陸璟珩依舊不肯鬆口。
喬輕晚最後的一絲意識,靠著微弱的聽力,聽到了陸璟珩冷漠的所有聲音。
腦子陣陣暈眩,突然間,腦海中充入大量陌生片段。
綁架犯威脅她交出錢,江念慈不怕死的刺激,結果她被打的半死。
趁著入夜,她渾渾噩噩拖著江念慈跑,跑到半山坡,那三個人追上來了,她撿起棍子和他們抵抗,最後被暴怒的罪犯推下了山坡。
犯罪怕出事,跑了。
江念慈報警,再睜眼,就是她哭哭啼啼說她被強奸了......
頭劇烈的疼痛,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了,但她身體求生意識太強,她熬到血送過來。
再次醒過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剛接受自己沒死的信息,消化完回憶起來的事情,她接到了陸父打過來的電話。
“喬輕晚,手續就差最後一步了,你不會後悔吧?”
“不會。”喬輕晚啞聲說道,“等我的銷戶手續辦完,我會立刻離開。”
“輕晚,你這是要去哪?”陸璟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她麵不改色掛斷電話。
“你昨天搶救了六個小時,至少要住院休息一段時間,傷沒好哪也別去,我會擔心。”陸璟珩走到床邊,習慣性想摸她的臉。
喬輕晚避開他的動作。
擔心?
她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騙了她七年,再是江念慈將她撞進搶救室,結果他連一百毫升的血也不舍得讓她用,這就是他說的擔心?
他的擔心,很虛偽。
“陸璟珩,你過來。”
陸璟珩以為她有什麼不適,連忙湊近。
下一秒,喬輕晚用盡全力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