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這個吧!”
“沾上酒精打,就當給她消消毒了!”
眾人鼓掌歡呼,誇讚道,“瑾妍還是你高明!今天我們非打得她跪地求饒,沉哥那麼多年苦不能白受!”
一罐酒精倒下去,我渾身隻覺像是被萬箭穿心般劇痛。
酒精順著我燒傷的傷口,被刀劃開的傷口,被鞭子鞭打的傷口,心臟無數次收縮,我渾身大汗淋漓,隻覺眼前一片漆黑。
終於忍不住大喊起來,“住手!別倒了!給我留點力氣!求求你們了!”
我一點點爬過去抓住陸沉的褲腳,哭喊著哀求道,“陸沉,看在我們曾經的麵子上,你讓他們住手好不好?”
“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要留一口氣,給我留一點力氣就好!我要搏鬥!我要拖住敵人,完成任務......”
陸沉沉默了。
“許平安,你太讓我失望了。”
“先是用盡心機搶奪我的名額,再是戰場上當逃兵,現在又為了苟活不惜編造借口。”
“曾經是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善良正義,是我的同路人,現在看來,你不配和我同行。”
陸沉說罷,狠狠踹開了我,一步步控製輪椅後退,仿若沒聽見我的求救一般,冷冷開口。
“按照基地的規矩,怎麼處置叛徒,就怎麼處置她,不需要手下留情。”
我躺在原地動彈不得,下一瞬一桶更大的酒精潑了下來,接著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又一鞭。
酒精在地上蔓延,漸漸接近火圈,燃燒迸發的火焰宛若是我生命的倒計時。
但我不能就這麼死去,我要撐到逃犯進入包圍圈,要牽製他直到他被控製住。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掙紮著爬起來,大喊道,“陸沉,我有苦衷!你聽我解釋!當年我頂替你的名額是因為......”
已經調轉輪椅準備離開的陸沉猛然停住,緩緩轉身。
四目相對之時,我看見了他眼中的希冀。
“因為什麼?”
“因為......”
我正要開口,耳麥中傳來驚喜的呼叫。
“逃犯已進入包圍圈!許平安,準備吸引逃犯火力!今天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許平安,清理現場!通知無關人員撤離!”
我笑了,“收到。”
“什麼收到?許平安你被打傻了?你在跟誰說話?”
這個姿勢和口令,陸沉和我再熟悉不過。
陸沉臉色驟變,拿起拐杖試圖靠近我,“你為什麼在跟空氣說收到?你是在執行任務嗎?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我打斷他的靠近,緩緩勾起嘴角。
“陸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騙。”
“隻要我稍微示弱,隻要我勾一勾手指,你就會像一條狗一樣過來。”
“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還是一樣。”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在執行任務吧?在基地待了那麼多年,我當然知道接收任務要用什麼手勢,你看看你的同伴們,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信了?”
“陸沉,我一點都不愧疚。當年你要是不那麼信任我,也不會脫離隊伍跟我去郊外,自然也就不會受傷。”
“要怪就隻能怪你太相信我了。”
“就算我是逃兵又如何?至少我進過大本營,當過正式隊員,不像你,隻能是個一輩子都升不了職的殘廢。”
“你該打也打了,該罵也罵了,我們之間兩清了。”
“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我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麵了!誰再見誰就是狗!”
陸沉愣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你以為我還想見你?”
“好,你說的,今天你就算是被燒死在這裏,我也不會回頭救你了!許平安,你自找的!”
“我就當你十歲就死在路邊了,我們從來沒見過,沒愛過!”
我衝他吼道。
“那你走啊!”
陸沉的怒吼和我聲嘶力竭的吼叫重疊在一起,歸於寂靜。
車子開走的下一秒,一輛熟悉的牌照停在我麵前。
逃犯冷笑,“終於抓住你了小丫頭,殺了你你們的線索就又斷了,我終於可以清淨了。”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這輩子選錯了路,白白搭上了性命。”
與此同時,耳麥裏出現無數隊員的致敬。
“089案專項小隊隊長23號許平安,感謝你為家國的付出,一路走好。”
我死死扣住逃犯的腳腕,周圍草地瞬間躍出無數隊員。
閉上眼的前一秒,我一字一句看向逃犯,“我,沒有選錯路。”
車上,陸沉皺眉,“你們聽見槍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