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猴子,是我轉正七年以來,組織派給我的最後一個任務。
今晚,馬戲團會被層層警戒,周圍布滿了隨時準備開槍的隊員。
這個馬戲團,隻能有我一個人在。
我的這幅身子,是今晚那個一級逃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誘餌。
啪。
一巴掌落下,是陸沉動的手。
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許平安!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把你撿回來!”
幾個兄弟也生氣了,紛紛指著我,“好啊,許平安,既然你這樣,就別怪我們不顧往日情分了!”
“據說你因為違反紀律臨陣脫逃被組織除名了,隻能藏在這個馬戲團裏討生活。”
“既然這樣,今天你就給我好好演!把所有高難度的活都完成一遍!就當我們替組織好好教訓你一下!也替沉哥好好報個仇!”
顧瑾妍居高臨下丟了一張一百塊在我臉上,“去吧,馬戲團的猴子受傷了可不會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罷演的。”
陸沉的兄弟環顧四周,從幕後找到了一個帶刺的鞭子。
“這應該是平時團長用來鞭打猴子的道具吧。”
“許平安,你給我好好表演,敢停下來一次,我就拿鞭子抽你一次!”
“今天團長不在,馬戲團不營業,你們趕緊滾......”
我正準備咬牙拒絕,餘光瞟見不遠處正在緩緩駛來一輛吉普車。
我瞳孔驟縮,這是那個一級逃犯專用的車!
上一次圍追堵截,他殺死了小組所有成員,隻有我負傷逃跑。
我成了知道他線索的唯一還活著的人。
我故意放出離隊的消息,就是想引逃犯前來滅我的口,好來個甕中捉鱉。
卻不曾想消息被陸沉知道,他親自帶人前來羞辱我,擾亂了組織原本的計劃。
針孔耳麥裏傳來指令,“許平安,逃犯接近,繼續演,不要停!一定不能讓逃犯察覺你不是真的馬戲團成員!”
我用摩斯電碼回應“收到”,咬著牙重新站了起來。
“各位既然付了賞錢就是爺,你們說什麼我做什麼就是。”
說罷,我拖著血淋淋的腿,毫不猶豫站上了刀山。
馬戲團的道具和訓練場的不同,發力方式和技巧也都不一樣,我沒有受過係統的馬戲團雜技的訓練,不知道如何發力,隻能像訓練場那樣硬抗。
刀尖瞬間刺進我的腳掌,鮮血順著刀尖滴滴答答落下砸在陸沉的輪椅麵前,我硬是一聲不吭。
陸沉指節泛白,手指死死握住輪椅,“你瘋了!這樣走完你的腳會廢掉的!”
“許平安,你寧願殘廢也不願意跟我認錯嗎?”
“我們曾經的八年相依為命算什麼!我真的就抵不過那個正式編製的誘惑嗎?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許平安,你以為你這樣賣慘就能抵消你欠的債嗎?你欠我那麼多光皮肉之苦可不夠!”
“你給我下來!我要你親眼看著我結婚生子,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我自嘲一笑,輕聲自語。
陸沉咬牙,“你說什麼呢?”
我看著台下眾人,一臉輕蔑,“我說,要我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