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啊——！”

林薇薇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向後倒去，被顧承手忙腳亂地接住。

那碗燕窩是剛出鍋的，燙得驚人。

她白皙的臉上瞬間紅了一大片，甚至開始起泡，配上她驚恐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

“顧燃！我殺了你！”顧承徹底瘋了，他把林薇薇交給旁邊的勤務兵，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朝我撲了過來。

這一次，顧振國沒有阻止。

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眼神裏滿是失望和震怒。

顧承一拳揮了過來，我並沒有躲。

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我臉上，我被打得後退了幾步，撞在身後的書架上，嘴角瞬間湧出一股鐵鏽味。

但我沒吭聲，隻是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然後抬起頭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不夠。”我說，“再用力點。沒吃飯嗎？”

我的反應，徹底激怒了他。

他忘了自己是個軍人，他像個街頭的混混，對我拳打腳踢。

我蜷縮在地上，任由那些拳腳落在身上，一聲不吭。

骨頭仿佛錯了位，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但我始終沒有求饒，甚至沒有發出一聲痛哼。

我隻是死死地盯著顧振國。

那個坐在太師椅上，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我的親爺爺。

終於，他開口了。

“夠了。”

顧承停了手，氣喘籲籲地站在一旁，胸口劇烈起伏。

我撐著地，慢慢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爺爺。”林薇薇哭得泣不成聲，“您看她......她就是個魔鬼......她會毀了顧家的......”

顧振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種看一件徹底報廢的物品的眼神。

“你走吧。”他說，“顧家容不下你。”

我笑了，血沫順著嘴角流下來。

“走？去哪兒？回那個被我一把火燒掉的家嗎？”

“那是你的事。”顧振國的聲音冷得像冰，“你這種冥頑不靈、心腸歹毒的東西，不配做我顧振國的孫女。”

他話鋒一轉，看向牆上掛著的一把老式獵槍。

那是他最珍視的藏品，是他戎馬一生的見證。

“阿承，”他沉聲道，“把牆上那支筆取下來。”

顧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爺爺說的是掛在獵槍旁邊的一支狼毫毛筆。

那支筆同樣意義非凡，是某位大人物親手贈予的。

“薇薇，”顧振國看向林薇薇，聲音緩和了許多，“你受了委屈。爺爺沒什麼好補償你的，這支筆，就送給你壓驚了。”

這一刻，林薇薇的哭聲都停了，臉上滿是受寵若驚的狂喜。

而我，成了那個被徹底拋棄的垃圾。

顧承走到牆邊，伸手去取那支筆。

林薇薇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永遠也鬥不過我。

就在顧承的手即將碰到那支筆的瞬間，意外發生了。

掛著筆的掛鉤似乎鬆動了，整支筆直直地掉了下來。

下麵，正對著的，是顧振國放在地上的一方古硯。

“啪”的一聲脆響。

筆杆摔在了硯台上，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整個書房，死一般的寂靜。

顧振國的眼睛瞬間紅了。

“我的筆！”他發出一聲痛心疾首的嘶吼。

下一秒，林薇薇尖銳的指控聲響起：

“是她！是顧燃！我剛才看到她偷偷朝那邊扔了一個東西，打鬆了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