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這無異於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三把屠刀麵前。
但是我別無選擇。
前幾次我死得毫無章法,這一次,我特意留了個心眼。
晚宴上,我豎起耳朵聽賓客們閑聊——
他們說,三少爺陸之羽是陸老爺子的老來得子,最是受寵。
如果繼承人隻有一個,那他最有可能。
於是,我先約陸之羽在莊園的賽車場見麵。
他依舊陽光燦爛,像隻快樂小狗,看到我笑出兩顆小虎牙。
我開門見山,但是狀似不經意問道:
“上次坐你的車,感覺像飛一樣。就是不知道......安不安全?”
陸之羽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我的技術絕對過硬!”
“上次......上次是個意外!”
他說得隨意,我卻捕捉到他的眼底深處......是驚懼和懊悔?
我突然想起那次車禍。
車子失控前,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陸之羽的表情——
不是享受速度的激情,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驚恐。
他似乎在拚命控製方向盤,但是失敗了。
隻不過,當時生死一線,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這邊試探無果,我又約了二少爺陸之行。
溫室的花房裏,他正在修剪一株極為罕見的黑色曼陀羅。
“陸二少真是博學,連這種帶劇毒的植物都敢養。”
向來穩重的陸之行猛地一顫,剪刀竟不小心劃破了手指。
他抬起頭,溫潤的眸子染上了一層看不分明的陰影,
“再美的花,如果有毒,終究會傷人。但有時候......被逼無奈,也隻能以毒攻毒。”
他話中有話,像是在解釋,又像在警告。
我剛幫他處理好傷口,還沒來得及再問,管家來說大少爺找我。
我直接去了陸之恒的辦公室。
他正在視頻連線,看到我,立馬中斷了會議,朝我伸開雙臂。
是的,我們兩情相悅。
這三位少爺中,陸之恒是我第一個攻略對象,也是我唯一動了真心的那個。
但此刻,他充滿愛意的眼神,對我來說隻剩致命的壓迫。
我強壓著驚慌,坐進他的懷裏。
“從昨天晚宴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
陸之恒摩挲著我的手,聲音發沉,“怎麼了,阿野?”
我心頭一慌。
陸之恒眼光毒辣,胡謅一個借口隻會更加令他起疑。
我伸手撫平他皺著的眉,用最如常的聲音老實說:
“因為結婚的事,壓力太大了。”
陸之恒罕見地歎了一口氣。
“阿野,我愛你,但也從沒想過要強迫你。所以,不論你選擇誰,我都會接受。”
我愣住了。
占有欲強到變態的陸之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按照陸大少爺的性格,難道不應該是......”
“哪怕把我鎖在房子裏,哪怕把我困死,也絕對不放手嗎?”
陸之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逼近我,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鎖住我,聲音沙啞又危險: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或者說......你想起了什麼?!”
我幾乎是逃一般回到房間,心臟狂跳不已。
陸之恒的話,就像一道驚雷劈在我天靈蓋上。
我猛然察覺到不對勁!
他們三個人,在被我試探時,都表現出同一個特點——
沒有驚訝,沒有被拆穿的慌亂。
那些神情、話語,卻通通像是......
他們也都記得前幾次發生過的事!
我僵僵愣在原地。
所以,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凶手”?
而是和我一樣的重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