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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家庭聚會上，老公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女兒換了個尿不濕。

滿座驚歎，姑姑拉著我的手說：

“你命真好，遇上周岩這麼體貼的男人！”

桌上笑聲一片，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

“就是，現在這樣肯帶娃的男人比大熊貓還稀奇。”

“萌萌你在家肯定十指不沾陽春水吧？”

連我媽都笑著戳了戳我的額頭，語氣裏半是打趣半是認真：

“你這丫頭，就是命好被周岩慣壞了，瞧你懶的！”

我低頭看著碗裏的米飯，喉嚨發緊。

昨夜孩子吐奶哭鬧，周岩嫌吵直接去了客房，此刻正容光煥發地接受眾人的讚美。

這時，姑姑笑著起了個頭：

“萌萌，現在國家都放開三胎了，你們條件這麼好，周岩又這麼給力，還不抓緊再生一個？”

“周岩這基因不生個男孩真是浪費！”

親戚們目光灼灼，放下筷子，我沉思一會兒後點點頭：

“你們說的對，周岩這麼能幹，天生就是當爸爸的料。”

周岩嘴角的笑意加深，脊背挺得更直了。

“不過我在想，他這麼好，隻帶娃太屈才了。”

“這孩子，讓他來生才是最合適的。”

話音剛落，桌上一片死寂，周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

我視若無睹，語氣真誠地繼續分析：

“你們看，他力氣大，骨盆條件肯定好。”

“到時候醫生讓使勁，唰一下就能生出來，絕對用不上產鉗，也不會側切撕裂。”

“他頭發短，坐月子不用洗頭，省了多少麻煩。”

“還有他那啤酒肚，懷胎十月空間絕對充裕，肯定長不了一條妊娠紋。”

“最重要的是，男人心胸寬廣，至死是少年，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產後抑鬱。”

我說完，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

對著臉色鐵青的周岩和一群石化的親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所以，老公你辛苦一下，拚個二胎吧。”

周岩啪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震得碗碟直響。

“何雨萌！你什麼意思！”他臉漲得通紅，

“開玩笑也要分分場合！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麵，你還有沒有規矩了？”

他轉向我爸媽，語氣瞬間變得委屈又痛心：

“爸，媽，你們給評評理。我平常對萌萌怎麼樣？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萌萌，你摸著良心說，我每天幫你帶娃，幫你做這做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在這家庭聚會上給我難堪？”

“幫我？”我看著他，心底一片冰涼，“原來你管這叫幫我？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

姑姑立刻板起臉，手指頭差點戳到我鼻子上：

“萌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周岩多好的男人，你怎麼這麼不知足？”

“我們做女人的，要懂得體諒丈夫！他在外麵打拚多不容易，回家還幫你帶孩子，你不但不感激，還說出這種混賬話！”

“趕緊給周岩道歉！太不像話了！”

我媽慌得直拉我胳膊。

我爸也皺著眉，語氣嚴厲：“沒規矩！周岩對你夠好了，別不知足！”

我看著眼前幫他說話的爸媽，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捅了一下。

他們永遠這樣，為了所謂的麵子和和睦，永遠讓我退讓、懂事。

結了婚後更是如此。

爸媽什麼都順著周岩，說是怕他給我氣受。

上次我和他吵架回娘家，我媽連門都沒讓我進，直接把我推出來：

“夫妻哪有隔夜仇？趕緊回去跟周岩好好說，別耍性子！”

我生孩子那天，在產房裏疼得死去活來，姑姑在外麵說風涼話：

“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就她嬌氣，我們那個年代哪裏有無痛啊…”

周岩呢？

他在玩手機遊戲，護士出來叫家屬都沒聽見。

月子裏，孩子夜裏哭鬧，他嫌吵，抱著被子就去書房反鎖門，說是要保證白天工作效率。

偶爾他媽或者我爸媽來看望，他才裝模作樣地抱一下孩子，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收獲一堆好爸爸的點讚。

表演式育兒，他堪稱大師。

我累得差點產後抑鬱，頭發大把掉。

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我忍了太久。

可現在，我不想忍了。

姑姑和周岩還在那邊喋喋不休：

“姑姑作為過來人和你說，一定要生個兒子，人生才能圓滿，我現在就後悔啊，可是年紀大了！”

我抬起頭，目光直直射向姑姑：

“姑姑，你這麼急著催我生兒子，是因為表妹懷不上？完成不了家族傳宗接代的指標，所以指望我來頂上嗎？”

“還是說你想要個兒子自己生不了讓我幫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