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雲深笑著罵了一句:“我有什麼不敢的。”
然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末了還是點了點頭,
“昭寧自然是懂我的,你們別太過分就行。”
許薇薇曖昧一笑,
“第一個問題,雲深的初吻是什麼時候?”
我下意識地看向傅雲深,
他望向我,滿眼溫柔,朝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我心下微動,
傅雲深追我的時候曾說過,
我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在我之前,他從沒有愛上過任何一個人。
他告白的那天,
長安大街放了一夜的煙花,
他在煙火和月光下,鼓起勇氣吻了我。
我抿了抿唇,
“三月。”
傅雲深笑容更甚,湊近抓住了我的手,
我不禁一怔,下意識地甩開了,
許薇薇卻突然嚷道,
“錯了哦。”
傅雲深皺著眉看去:“沒錯,確實是三月。”
許薇薇得意一笑,
“八歲那年大家一起看還珠格格,爾康和紫薇親嘴,之後你把我按在牆上親我說也想試試,你忘了?”
傅雲深臉色大變,
“這,這算什麼......”
許薇薇抱著雙臂,板起臉來,
“怎麼,敢做不敢認啊。”
傅雲深下意識轉頭望向我,眼神有些急切,
“昭寧,你聽我說......”
立刻有人笑嘻嘻地湊上前來,將傅雲深一把拽了回去,
“哎呀,開個玩笑而已嘛,都是兄弟,有什麼的。”
許薇薇緊接著又是一臉興奮道,
“第二個問題,雲深屁股上有一顆紅色的痣,在左邊還是右邊啊。”
轟地一聲,婚房裏炸開了鍋。
男方那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哄笑和口哨聲,
伴娘們全都氣得變了臉色,
瑤瑤更是想衝過來,被我一個眼神製止。
這種私密到極點的問題,
以這樣一種輕佻的公開的方式,
在婚禮當天,被丈夫的女兄弟問出口。
羞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沒過我的頭頂。
我右手止不住地顫抖,
看向傅雲深,他整張臉漲得通紅,卻沒有開口製止,
反倒是有些隱秘被當眾戳破的窘迫和尷尬。
許薇薇得意極了:“怎麼樣,嫂子?知不知道?這可關係到雲深的‘清白’哦。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你這老婆當得可有點不合格啊。”
四周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身上,
那些哄笑、竊竊私語、看好戲的期待,
混合著房間裏過度甜膩的香氛,讓人幾欲作嘔。
“這種問題,應該問他自己。”
“我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我冷下臉來,
“如果你們所謂的懂他,是指這些身體隱私,那我的確不懂。我認識的傅雲深,是那個會每天堅持送我回家,記得我不吃香菜,說他想要一個家的男人。不是一顆痣。”
許薇薇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地繞開問題,臉色一沉:“嫂子這是避重就輕啊?遊戲規則可不是這樣的。不回答,那就當答錯咯?”
她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杯加了料的飲料,
許薇薇努了努嘴,
“兩道題都錯了。嫂子,願賭服輸哦,這杯懲罰小酒,喝了吧。”
我不禁皺眉,
惡臭味撲鼻而來,
傅雲深看向我,往前挪了一小步,聲音幹澀:“昭寧......要不,就喝一小口?意思一下,薇薇他們沒惡意的,就是......鬧著玩。”
鬧著玩。
我的心仿佛被這三個字徹底凍住。
在他眼裏,這僅僅是鬧著玩。
他的妻子在婚禮當天,被他的兄弟用如此下作的問題公開羞辱,
被逼喝下來路不明的惡心飲料,
隻是鬧著玩。
我抬眼深深地看了傅雲深一眼。
然後向那托盤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