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從何處卷來的一陣陰風,吹得人脊背發涼。
場麵又一次混亂起來。
忽明忽暗中,有人低語:
“今晚這事......太邪門了。”
“剖腹取子,有違天和啊......”
話沒說完,大廳的燈光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沒人發現,那光線竟泛著詭異的幽綠,映得每個人臉上都蒙了一層青氣。
江隨州臉色難看,顯然將那些話聽進了心裏。
他瞥了眼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我,最終擺了擺手。
剛才摁住我的幾人頓時鬆開了手,我猛然睜開眼睛,慌亂的撐起身子。
見江隨州未有動作,我跌撞著想要逃離,卻被蘇雪柔再次攔下。
“隨州哥!”她嗓音帶哭,“你就這麼放過她?她手裏還捏著我的照片啊!”
江隨州揉著眉心,疲憊道:
“鹿桑,跪下給柔柔磕頭認錯,刪光照片,乖乖驗完DNA......”
“今天之後,我放你走。”
我猛地抬頭,手裏握著剛剛回來的冰涼的骰子,忽然一改之前柔弱的神色,冷笑出聲:
“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別給臉不要臉!”江隨州怒斥。
蘇雪柔卻拍手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話:
“鹿桑,你不會真以為,憑幾張照片就能拿捏我吧?”
“剛才不過是想讓隨州哥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
江隨州厭棄地掃了我一眼,轉身對蘇雪柔柔聲道:
“柔柔,我累了。她......隨你處置。”
說罷,他徑自端起身旁的紅酒一飲而盡,低頭刷起手機,仿佛眼前一切再與他無關。
蘇雪柔臉上的惡毒再不掩飾,伸手招呼來一位老板。
赫然是緬北最大園區的陸老板。
蘇雪柔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朝我努努嘴:“陸老板,這貨色,您還滿意嗎?”
陸老板眯著眼,油膩的目光在我高聳的腹部逡巡,舔了舔嘴唇:
“八個月的......還沒玩過。揣著崽好,等生了,一起送進奶牛房,倒也不虧。”
“不行!”一旁的紈絝們頓時炸了鍋,
“賭局還沒完呢!她肚子裏是誰的種還沒驗明,憑什麼讓你帶走?”
“就是!江少,這不合規矩!”
兩撥人竟如同爭搶貨物般,當著我的麵吵得麵紅耳赤。
隨後,我被粗暴地推搡著,再次站上那冰冷的拍賣台。
拍賣官敲敲木槌,台下瞬間安靜,無數道貪婪、戲謔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起價,五十萬!”
“六十萬!”
“八十萬!”
“我出一百萬!歸我了!”
我站在台上,渾身冰冷,看著江隨州毫不關己的樣子,心被撕得粉碎。
骨灰骰子的棱角硌得我的掌心生疼。
姐姐,你若在天有靈......
當拍賣官高高舉起木槌,即將落下的瞬間。
我猛地揚手,將手中那枚冰涼刺骨的骰子,奮力拋向空中!
“嗒。”
一聲輕響,骰子落地。
鮮紅的“6”點朝上。
“砰——!”
宴會廳厚重的大門,猛地關上,徹底封死了所有退路!
我身後傳來一聲幽森的歎息,帶著滲入骨髓的寒意:
“六點,留客......。”
不等眾人驚駭,那骰子竟自行彈起,再次翻滾落下。
“3”點朝上!
“嗚——!”
廳內陰風驟起,瞬間化作狂風,席卷整個大廳!
吊燈瘋狂搖晃,桌椅被掀翻,玻璃碎裂聲不絕於耳。
賓客們被吹得人仰馬翻,驚叫哭嚎響成一片。
骰子第三次彈起,旋轉,定格。
“”點朝上。
霎時間,整個大廳的光線陡然變得猩紅,仿佛被浸入了血海之中。
陰冷淒厲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
“今晚,誰欺負了我妹妹......”
“......我要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