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圈人人皆知,季時衍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隻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
可就是這樣的人,為歲安禾這個小小的電台主播斬斷了一切桃花,向她求婚整整九十九次。
第一次,他當著她的麵刪了微信裏所有小姑娘,單膝跪地承諾隻愛她一人。
第二次,他砸上億點天燈拍下珠寶,隻因珠寶名“歲時”是他們名字的組合。
第三次,他送了她一顆以歲安禾命名的小行星,為的是他抬頭就能想起她的樣子。
季時衍越癡狂,歲安禾越後退,豪門公子的追逐遊戲她見得多了,不過是征服欲作祟。
直到歲安禾家族破產,父親入獄,母親不堪重創被送進精神病院,季時衍沒有絲毫動搖,向她求了第九十九次婚。
他為她拒絕家族聯姻,被季父打了整整九十九鞭,皮開肉綻,又在雪裏罰跪三天三夜,幾度昏迷,才換季父鬆了口。
這一天,季時衍拖著滿是傷痕的雙腿再次下跪,桃花眼裏盛滿深情,“歲歲,我是認真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歲安禾點了頭。
婚後三年,季時衍斷了酒局、按時回家,每年都會為她策劃一場驚喜求婚。
除了他欲望過盛外,一切都是歲安禾理想中愛情的模樣。
直到三周年前,歲安禾想為季時衍求一次婚,給他個驚喜。
下到私人車庫時,隱隱聽到低笑的討論聲。
“阿衍,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這都三年了,夠能演的啊。”
......
是季時衍發小陸承宇的聲音,歲安禾腳步一頓,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急什麼?等找到清漪再說。”
“蘇清漪?”有人疑惑,“當年被歲家逼得退學那個貧困生?”
“那是阿衍的白月光。”陸承宇拍拍季時衍肩膀,笑道,“歲家當年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老歲破產入獄,歲夫人在精神病院,可都拜阿衍所賜!”
“嗡”地一聲。
歲安禾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僵在原地。
她雙耳嗡鳴,那些刺耳的話還在繼續,不斷紮進她心底,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我去!阿衍厲害啊!那歲安禾呢?你對她那麼好,又是求婚又是寵上天的,不會真動心了吧?”
“動心?”季時衍嗤笑一聲,語氣冷得像淬了冰,“把她捧上天,再重重摔下來,不比直接處理好玩得多?”
“我靠!真狠啊阿衍!”有人附和著起哄,“聽承宇說,你拍了和歲安禾360個小視頻,準備等清漪回來,每天發一個到網上,到時候我們也能看看以清冷自詡的電台主播床上是什麼浪蕩樣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哈哈。”
後麵的話,歲安禾已經聽不清了。
隻覺得天旋地轉,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上氣。
她踉蹌著衝出私人車庫,扶著牆壁幹嘔出聲。
過去三年的點點滴滴,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嘲笑著她對季時衍的心動。
他記住她所有喜好,時時準備的驚喜是假的。
他在她生病時徹夜守在身側,難受得紅了眼眶,也是假的。
甚至每年向她求一次婚,也隻是為了記住他的恨。
歲安禾苦笑一聲,天上下起淅淅瀝瀝的雨,砸在她身上,潮濕疼痛。
她渾渾噩噩地往別墅走,摸了摸口袋才發現,別墅門卡不知掉在哪兒了。
中午十二點是季家午休時間,歲安禾敲門無人回應。
雨越下越大,她瑟縮在台階處,寒風鑽進裙擺,冷得就要失去知覺。
父母出事的那年初冬,是季時衍給了她唯一一絲溫暖。
可現在......
“歲歲。”
熟悉的聲音響起,季時衍撐著傘將她打橫抱起,“下這麼大雨,感冒了怎麼辦?”
歲安禾顫抖著,一言不發。
季時衍抱著她走進浴室,溫柔地放好水。
洗了澡,歲安禾身體有些發熱,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久,一隻手環住她的腰,灼熱地貼了上來。
歲安禾猛地睜開眼,抓住他的手,“別碰我。”
季時衍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我發燒了。”
這三年,他欲望極大,幾乎每天都要,從不覺得疲累。
她以為這是愛的表現,如今才知道,他在蓄謀毀了她。
“聽話,就一次。”
季時衍扳過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
歲安禾知道,他認定的事無法改變。
她絕望地閉眼,再睜眼,攝像頭閃光燈打在身上,刺得心臟驟疼。
“阿衍。”歲安禾哽咽開口,聲音哀求,“不拍視頻,行不行?”
季時衍身形一僵,低頭看她,眼底的溫柔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漠。
“聽話。”季時衍摸了摸她的頭發,一把撕開她的衣服,“這些視頻,都是我們老了的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季時衍才滿意地停下,起身進了浴室。
絲毫沒注意她眼角的淚痕。
這時,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屏幕亮起,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歲安禾下意識看了過去,整個人僵在原地。
陸承宇:【阿衍,你那視頻要派上用場了,蘇清漪找到了。】
消息像刀子狠狠刺在心上。
她慌亂關了屏幕,季時衍剛好走出浴室。
他拿起手機,極力壓製住上揚的嘴角,“歲歲,公司有點急事,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記得吃藥。”
不等她回應,他已經迅速披上件衣服,消失在視線裏。
望著他的背影,歲安禾默默摘下無名指的戒指,丟進垃圾桶。
她出門打了輛車。
“去哪兒?”司機問。
“季家老宅。”
半小時後,歲安禾站在季母麵前,開門見山:“我要三個億,兩個條件。事成之後,我會離開季時衍,保守你當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