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沒想到,沈聿行隻進去幾個小時,很快又被放了出來。
證據鏈沒有直接指向他,他隻是協助調查。
但他出來後,第一件事不是來醫院看女兒,而是動用他所有的人脈和關係,想把林清雅撈出來。
他為她請了最好的律師團,對外宣稱這是一場惡意的誣陷,是競爭對手的卑劣手段。
他甚至還想反訴我,告我誹謗。
隻可惜,他麵對的是秦箏。
秦箏將錄音和毒物檢測報告,直接匿名捅給了幾家和沈聿行有宿怨的媒體。
一時間,全網嘩然。
[我的天!不是過敏是投毒?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吧!]
[錄音裏還說孩子是小雜種?這他媽是人說的話嗎?]
[沈聿行居然還在為這種人渣洗白?他是不是也參與了?查!必須嚴查!]
輿論的壓力,如山海般向沈聿行和他背後的律所壓去。
律所的合夥人緊急召開會議,要求他立刻和林清雅撇清關係,否則就將他除名。
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王國,岌岌可危。
這天晚上,他終於出現在了醫院。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許多,眼下是濃重的烏青,但眼神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
“蘇念,開個價吧。”
他將一張空白支票推到我麵前。
“隻要你撤訴,改口說一切都是誤會,上麵的數字你隨便填。”
我看著那張支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沈聿行,你覺得我女兒的命,值多少錢?”
他皺起眉,臉上浮現出不耐。
“我沒時間跟你耗。清雅是無辜的,她不可能做這種事,這背後肯定有誤會。”
“是嗎?”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段錄音,也是誤會?搜出來的毒藥,也是誤會?
“你到現在,還信她?”
“我當然信!”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語氣斬釘截鐵。
“我認識的清雅,善良美好,她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會難過,怎麼可能去害一個孩子!反倒是你……”
說到這兒,他審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了懷疑。
“為了報複我,為了錢,你什麼事做不出來?”
我聽見這話,心裏止不住冷笑。
原來在他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無恥的女人。
而那個蛇蠍心腸的林清雅,卻是他心中永遠純潔的白月光。
“好,很好。”
我點點頭,收起了所有的情緒。
“既然你這麼信她,那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撥通了秦箏的電話。
“秦律師,我這裏有新東西。是沈聿行來找我,企圖用錢收買我,讓我做偽證的錄音。”
沈聿行臉色大變,猛地撲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蘇念,你敢!”
兩個高大的保鏢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左一右將他架住。
是我讓林悅提前安排的。
我早就料到,他會來。
我對著電話,清晰地說:“另外,可以啟動第二套方案了。查一查沈聿行律師事務所的賬,尤其是和林清雅家族企業有關的那些。”
電話那頭,秦箏發出一聲輕笑。
“沈太太,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像你這麼有魄力的女人,現在還真少見。”
沈聿行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律所的賬,經不起查。
這些年,他為了幫林清雅的家族企業合理避稅,處理過太多見不得光的爛事。
那些賬目,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一旦引爆,他和他的律所,將萬劫不複。
他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語氣從威脅變成了哀求。
“念念,算我求你,我們談談。
“看在悠悠的份上,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們夫妻一場,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夫妻一場?
我看著ICU裏,悠悠的各項指標正在緩慢回升。
醫生說她求生意誌很強,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
我的女兒在鬼門關前拚死掙紮的時候,他這個丈夫,這個父親,在哪裏?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但很快,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
是我的婆婆,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