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毒?”
我愣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生將化驗單遞到我眼前,指著其中一項陌生的化學名稱。
“這是一種罕見的神經毒素,初期症狀和嚴重的堅果過敏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但它會緩慢地破壞神經係統,最終導致呼吸和心跳驟停。
“如果不是我們為了使用實驗藥物做了全血篩查,根本發現不了。”
醫生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我瞬間想起了樂園裏發生的一切。
不對外開放的VIP區。
林清雅親手遞給悠悠的特製小蛋糕。
還有,悠悠出事後,林清雅死死攔著我不讓叫救護車,堅持說樂園有自己的醫療團隊。
我當時以為她是真心為孩子好。
原來,那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為了確保毒素有足夠的時間發作,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那根本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我渾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想到我卑微的下跪,想到沈聿行和林清雅那場風光的訂婚發布會……
他們不僅要悠悠的命,還要我身敗名裂,心甘情願地為他們做墊腳石。
何其歹毒!
何其狠辣!
“醫生……”
我攥緊雙手,強忍住發狂的衝動,聲音卻在顫抖。
“這種毒……有解藥嗎?”
“常規的解毒劑沒用,我們正在聯係毒理學專家,但……”
醫生麵露難色,一臉抱歉地看著我。
“但這種毒素非常罕見,似乎是某種植物提取物,經過了人工合成,所以查找來源需要時間。”
時間。
我最缺的就是時間。
而策劃了這一切的凶手,此刻正在享受著她勝利的果實。
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之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靜湧上心頭。
眼淚,在這一刻流幹了。
那個跪在地上乞求丈夫垂憐的蘇念,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一個要為女兒討回公道的母親。
我看著ICU裏,小小的悠悠仍在和死神搏鬥。
我的心,像被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沈聿行,林清雅。
你們欠我的,欠我女兒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轉過身,看向醫生,眼神裏再沒有一絲軟弱和哀求,隻剩下徹骨的寒意。
“醫生,用那個實驗藥物,懇請您不惜一切代價,救活我的女兒!
“另外,這份化驗單,請您務必幫我複印一份,蓋上醫院的公章。”
醫生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圖,麵上卻帶著顧慮。
“沈太太,以您先生的實力,跟他硬碰硬,隻怕會很麻煩。”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聿行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具凡人之軀。
是人便有弱點。
而我和他結婚幾年,與他朝夕相處,對他再了解不過了。
沈聿行在律師圈子裏確實很強。
但他的實力也沒必要誇大。
畢竟很多官司,他都是靠不光彩的手段贏來的。
他既然踩著我,牽著林清雅的手,走上了更高的台階。
那作為曾經最親密的另一半,我當然要送上一份足夠豐厚的大禮。
這份大禮,將成為他職業生涯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要去見一個律師,一個能把魔鬼送進地獄的律師。”
我找的律師,叫秦箏。
她是業內有名的拚命三娘,也是沈聿行多年的死對頭。
據說,秦箏剛入行時,在一起案子中,被當時已經成名的沈聿行用不光彩的手段狙擊,輸得一敗塗地,從此便立誓要將沈聿行拉下神壇。
當我帶著化驗單和滿身的傷痕出現在她麵前時,她那雙銳利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光芒。
“沈聿行啊……雖然我早知道他是個為了贏不擇手段的偽君子,但沒想到,他還是個連親生女兒都算計的畜生。”
秦箏聽完我的敘述,沒有多餘的同情,直接切入正題。
“化驗單是關鍵證據,但還不夠。
“我們需要直接證據,證明毒是林清雅下的,並且沈聿行知情,甚至參與其中。
“還有,我需要錢,一大筆錢,去請最好的私家偵探和技術專家。”
“錢不是問題。”
我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那是我所有的積蓄。
“隻要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秦箏笑了,那笑容裏帶著嗜血的興奮。
“很好,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
她立刻撥通了幾個電話,雷厲風行地安排下去。
而我,則開始執行計劃的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