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對江述知道真相後什麼樣子,壓根沒興趣。
但架不住身邊有個八卦雷達超強的男友。
裴延刷著手機,一臉嫌棄:
“那姓江的渣男,當場就破防了,跟條喪家犬似的,夾著尾巴躥了!
“你說他是不是天生賤骨頭?”
裴延沒聽到我搭腔,抬起頭:
“落落?”
然後,他聲音卡殼了。
因為,江述就站在我們落地窗外。
他臉色灰敗,胡子拉碴,踉蹌著走到我麵前。
“落落……”
這家夥,這輩子我就見過他三次掉淚。
第一次是我替他擋了債主砸過來的酒瓶,頭破血流。
第二次是他那母親去世,他一邊燒紙一邊痛哭,眼淚全砸在火堆裏。
這是第三次。
他哭得像個迷了路的孩子。
“我混賬,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
“是我親手把你弄丟了……是我錯了,落落。
“我根本沒愛過她!一丁點都沒有!我就是氣你!
“氣你那麼幹脆就不要我了!我始終覺得你隻是在跟我賭氣!
“我就想著,跟她走近點,惡心你,讓你難受,讓你後悔,讓你回來求我……可我忘了……
“當年是我跪在爛泥地裏,求著老天爺讓你看看我,求你拉我一把的。
“落落……”
江述膝蓋一彎,‘咚’地一聲跪在地磚上,涕淚橫流地求我原諒。
擱以前,我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別說他下跪,他就是皺下眉,我心裏都能擰成麻花。
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他麵前哄他開心。
可哄人是真的累啊!
現在看著他哭得像個傻子。
我心裏那片海,連點漣漪都懶得起了。
“江述,我們走到頭了。”
從你默認她用那些下作手段膈應我起。
從你看著她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卻無動於衷起。
從你給她買辣條起。
我們之間那條路,就徹底塌方了,埋得連個墳頭都找不著。
那天,江述在我門口,懺悔了整整一個下午。
耗到天色擦黑,那點強撐的勁兒終於泄了,一步三晃地走了。
後來,圈子裏炸了個大雷。
江爍的江總,一夜之間手頭所有資產全部蒸發。
我猜是裴延的手筆,卻也懶得過問。
再一次得知和他有關的消息,是在本地熱搜上。
江爍江總綁架葉明漪,倆人一起從江爍集團頂樓墜亡。
我隻當個遙遠的八卦聽著,轉頭看向舷窗外。
飛機正穿越雲層,陽光毫無遮擋地傾瀉進來,金燦燦地鋪滿了整個機艙。
我的新人生,也正好迎著這片光,剛剛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