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連鈺說到做到,不肯讓林拂芝受一點委屈。
無論是否合乎宮規,隻要林拂芝開口,祁連鈺就給。
奇珍異寶流水般的送進林拂芝的碧鸞宮,我有的,她也要有;獨我有的,她非搶去不可。
祁連鈺縱著她搶走了曾許諾給我的,三年得一匹的流光錦,搶走了我入宮時祁連鈺特意尋來鑲冠的東珠。
父兄擔心我在宮中受委屈,我被林拂芝搶走的物件,無論如何也要搜羅一份不輸的來。
“爹爹和哥哥也太誇張了,我便是長三頭六臂也戴不過來呀。”
我扒拉著家裏送來的體己,同鳴翠玩笑。
“侯爺心疼娘娘,給娘娘撐腰呢。”
是啊,我摸著通體青翠的玉釧,也不知道家裏廢了多大功夫尋來。
我想回家了,回去北境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鳴翠見我情緒低落,試探問:
“娘娘若是想家,不如接夫人進宮來看看?”
我有些意動,可想到祁連鈺近日的態度,搖搖頭。
“罷了,母親來了也是平添擔心。”
我頓了頓,“況且,瑞兒也大了,皇子與外家聯係過密,總不是什麼好事。”
我隻想守著瑞兒安穩度日,帝王的寵愛終究是海市蜃樓。
隻是這樣小小的願望,祁連鈺也不願滿足我。
秋日裏退了些燥熱,禦花園倒依舊生機勃勃姹紫嫣紅,吃過晚膳,我拉著瑞兒去散步。
瑞兒早慧,大概察覺到這段時間氛圍不對,一路上都努力的逗我開心。
正指著荷花池問我塘裏會不會生蓮藕呢,一抬頭和祁連鈺撞個正著。
看見我他一愣,皺眉:“怎麼瘦了?”
說著伸手想要拉我。
我不願同他沾染一點,側身避開,草草的行禮。
祁連鈺像是有點生氣,把我從地上撈起來。
我掙了掙,他卻攥著我的手不肯放。
我脾氣大,從前祁連鈺惹我生氣了,有什麼便砸去,宮門緊閉不讓他進來。
祁連鈺就夜半翻牆進來,擠擠挨挨地要抱著我一起,說不與我同榻便睡不著。
我從前很吃他糾纏裝傻的一套,現在卻覺得虛偽自私的惡心。
大約是瞧出我的不耐煩,祁連鈺有些怔怔地鬆了手,望著空蕩蕩的手心,麵上露出一些受傷。
“皇上,你怎麼來著了?不是說好同臣妾放風箏嗎?”林拂芝提著紙鳶匆匆的跑來,親昵的挽住祁連鈺抱怨道。
祁連鈺有些不自然地避了避,還是任由她挽住。
他對林拂芝看起來,可沒有之前警告我的時候情真意切。
我嘲諷的笑笑,想帶著瑞兒離開這對狗男女。
隻是我這一笑像是刺激到林拂芝了。
她大概以為我是在諷刺她,目光裏含著粘膩的惡意掃過我,最終落在我牽著瑞兒的手上。
“這是瑞兒吧!”她一把拉過瑞兒另一隻手,臉上掛著甜膩的笑,“瑞兒想不想同昭母妃放風箏呀?”
孩子天性好玩,瑞兒有些心動,遲疑的看向我。
祁連鈺捏捏瑞兒的臉,哄道:“去和你昭母妃玩好不好?”
我拉著瑞兒的手一緊,她已經搶走我太多東西了。
可那些我都不在乎,祁連鈺賞賜的死物罷了,誰愛要便拿去是了,我不在乎。
可是,瑞兒,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我忍著心疼送他去太學開蒙的孩子,誰也別想搶走他!
我顧不得利益尊卑,一把拍開祁連鈺的手,緊緊抱住瑞兒。
林拂芝卻死死地攥著瑞兒的手腕,往她那扯,瑞兒疼得哭起來。
我下意識的鬆手,瑞兒就被她拉了過去,我撲上去想搶。
林拂芝狠狠給了我一肘,我忍著痛把瑞兒攬在懷裏,用力推了林拂芝一把。
撲通一聲,林拂芝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