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關了兩天。
除了每天扔進來兩個饅頭,沒人理我。
手機也沒有,我徹底和外界失聯。
這兩天,我想了很多。
想我媽,想小時候,想這幾年的拚搏。
最後想通了一件事:
這世上,隻有錢和命是自己的。
第三天傍晚,門開了。
陸雲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
態度好得離奇。
“小妹,餓壞了吧?哥給你熬了皮蛋瘦肉粥,趁熱喝。”
他把粥放在床頭櫃上,還貼心地拿了勺子。
我警惕地看著他,沒動。
陸雲也不惱,拉過椅子坐下,歎了口氣。
“這兩天哥也反思了,那天是你二哥太衝動。”
“其實我們也不是非要你的錢。”
“主要是爸......”
他開始演苦情戲。
“爸的病情惡化了,醫生說必須要換腎。”
“你也知道,腎源多難等啊。”
“我和你二哥、三哥都去做了配型,可惜都不行。”
“小雪也試了,也不匹配。”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我身上打轉。
“正發愁呢,小雪提醒我們,說現在有新技術,可以檢測近親屬毛發裏的DNA信息做篩查。”
“我就......偷偷拿了你梳子上掉的幾根頭發,找小雪認識的那個醫生朋友送去化驗了......”
用頭發驗配型?虧他想得出來。
這謊言拙劣到可笑,但看著陸雲那深信不疑的表情,我就知道,夏雪已經把他們徹底洗腦了。
她利用他們的無知和救父心切,編織了一個又一個他們願意相信的謊言。
我還是忍不住問他:“大哥,你看著我的眼睛......用頭發驗配型這種話,你真的信嗎?”
我希望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猶豫,但什麼都沒有。
陸雲反而一拍大腿,滿臉喜色。
“出來了!完全匹配!”
“小妹,這就是天意啊!”
“爸生了你,現在輪到你救爸了。”
“隻要你捐一個腎給爸,這房子......我們就不要了,全歸你!”
這根本不是要救人,這是在夏雪的蠱惑下,他們想出的一個既能盡孝又能獨占房子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時候,夏雪拿著一張皺皺巴巴的化驗單走了進來。
眼圈又是紅的。
“姐姐,求求你救救爸爸吧。”
“醫生說隻有一個腎也能活,對身體沒影響的。”
“爸爸要是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掃了一眼那張化驗單,上麵連個正規醫院的公章都沒有。
陸宸拿著一根粗麻繩走了進來。
“跟她廢什麼話!”
“直接綁去診所,割了完事!”
“那個醫生都聯係好了,今晚就能做手術!”
黑診所,強行取腎。
這群人已經瘋了。
他們不僅想要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器官去賣錢!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惡心,笑了起來。
陸宸皺眉:“你瘋了?”
“我沒瘋,我想通了。”
我看著陸雲,眼神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大哥說得對,那是咱爸。”
“做兒女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不就是一顆腎嗎?我捐!”
陸雲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痛快。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站起身。
“但是,我有條件。”
陸雲立馬警惕起來:“什麼條件?”
“第一,我不去黑診所。”
我指了指陸宸手裏的繩子。
“那種地方衛生條件差,萬一感染了,我死在手術台上,你們一分錢拿不到,還得背上殺人罪。”
“要去就去正規大醫院。”
“第二,我要去公證處做公證。”
“既然房子歸我,那就得白紙黑字寫清楚,省得以後你們反悔。”
“第三,我要先吃頓飽飯,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
“我薑沁就算是要挨刀子,也要體體麵麵的。”
三個條件,合情合理。
陸雲和兩個弟弟交換了一下眼神。
夏雪有些著急,扯了扯陸雲的袖子:“大哥,夜長夢多......”
陸雲擺擺手,示意她閉嘴。
他覺得我已經是他案板上的肉,插翅難逃。
隻要我肯簽房子轉讓協議,肯去醫院。
到時候進了手術室,割幾個腎,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行!”
陸雲一錘定音。
“小妹既然這麼懂事,大哥也不能小氣。”
“收拾一下,帶你去吃頓好的,然後去公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