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必安等人離去後，偌大的議事廳內，隻剩下楊戩一人。

他揉了揉眉心，感受著這具身體裏微弱得可憐的法力，以及道場空氣中幾乎察覺不到的稀薄靈氣。

正思忖該去何處尋覓那“有緣”弟子，木門忽被撞開。

一道身影攜著微弱香風闖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老邁草頭神氣喘籲籲，悲聲勸阻

“小狐狸！不可莽撞！山主正在清修......灌江口......怕撐不了幾日了，讓山主靜靜心吧......”

執事長老也抹起眼淚：“老兄弟，你我守護道場多年，不想道統竟要先吾等而去了......”

楊戩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闖入者身上。

那是個身形嬌小的少女，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裙，樣式古舊，似出自某個妖族部落。

未施粉黛的臉蛋卻精致得驚心，尤其一雙眸子，水光瀲灩，天生帶著幾分媚意，此刻卻如受驚幼鹿，怯生生望著他。

單論骨相皮囊，確是絕色，即便置於瑤池仙子間亦屬頂尖。

隻是頭頂那對微微顫動、毛發尚雜的狐耳，與身後一條色澤未純的蓬鬆尾巴，昭示著她妖族的身份

且某處發育得......著實有些犯規。

楊戩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那鼓脹的衣襟，內心暗讚。

“你找我？”

楊戩清了清嗓子，擺出山主的威嚴。

少女被他看得臉頰泛紅，緊張地攥緊衣角，鼓起勇氣道：“山......山主大人，小妖名喚蘇妲己。我......我想拜入道場，修行正道。”

楊戩心下微震。

蘇妲己？

是巧合同名，還是那位本尊？

“求道是好事。”他語氣平淡

“但灌江口的情形，你想必知曉。”

狐妖少女眼圈瞬間紅了，聲帶哽咽

“小妖......覺醒的天賦神通太過微末，各處仙山福地、宗門大派皆不願收留。”

“可部族長老說了，若我能拜入正統道場，哪怕隻是記名，部族便能得天庭些許庇護，免遭附近大妖侵擾......山主，求您收下我吧！小妖什麼都願做！”

天賦微末？什麼都願做？

楊戩心中一動。

“你覺醒的是何種天賦神通？”

“是......是惑心之術。”

蘇妲己聲若蚊蠅，腦袋垂得更低了，耳朵也耷拉下來，顯得無比沮喪

“隻能......隻能讓凡俗男子短暫失神片刻，對稍有修為之人便全無用處......族老都說，這是最上不得台麵的小術，與上古天狐聖祖那顛倒眾生、傾覆王朝的大神通相比，猶如螢火之於皓月......”

惑心術？還是最弱的那種？

楊戩嘴角微抽。這洪荒世界果真無奇不有。

也罷，正好以此試那“神級山主係統”

能將這等微末天賦，升華至何等地步。

楊戩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

“小狐妖，洪荒之中，講究因果緣法，等價交換。本山主可予你一個機會，許你入門。但你......又能為本山主，為這道場，帶來什麼？”

蘇妲己臉色“唰”地慘白，隨即又因羞窘漲得通紅。

她咬緊下唇，聲如細絲：“小妖......可為您獻上靈食。”

獻上靈食？

楊戩怔了一下。

某些不甚端莊的畫麵掠過腦海。

聯想她那“惑心”天賦與此刻任君采擷之態，他幾乎能想見後續

嘶！

這反差，讓楊戩渾身一個激靈，竟有些口幹舌燥。

好個狐妖，無意間風情也如此撩人。

好家夥，不愧是狐妖，這無意間流露的風情也著實撩人。

眼見這般看似質樸的小妖，為部族存續、為踏道途，竟願做此“犧牲”......

“咳咳。”

楊戩強壓翻湧氣血，重擺山主沉穩派頭，故作深沉：

“你所說靈食......是何種靈食？”

“就......就是這種啊。”

蘇妲己見他似有不信，有些急了。

伸出白嫩小手，掌心“噗”地竄出一團粉色小火苗，又從腰間打著補丁的小儲物袋裏，摸出個幹巴巴的薯類根莖。

當著楊戩的麵，她用那團粉色火苗，開始認真地烤起那根莖來。

不一會兒，濃鬱烤紅薯香氣彌漫議事廳。

楊戩：“............”

搞半天，是字麵意義的“獻上靈食”！

你這惑心狐妖的“靈食”就這？！

蘇妲己見他眼中大寫的失望，“哇”一聲哭出來。

“山主......您果然嫌棄小妖神通無用......我知道的......若您真看不上這靈食，我......我還可以給您別的......”

少女泣聲漸弱，那句“別的”卻浸滿決絕暗示。

她一邊抽泣，一邊手足無措地去解粗布衣裙的腰帶。

“山主......小妖別無長物，唯有......這清白元陰之身......”

“停！”

“哭什麼哭，多大一點事？”

楊戩輕斥一聲，語氣卻緩和了些。

他心念一動，那份金光流轉的“天道契約符”便出現在手中。

“拿去，將神念烙印其上，從此，你便是我灌江口道場的真傳弟子。”

蘇妲己哭聲驟止。她呆呆望著那比她所見任何法器都華美的符籙，又看向楊戩，眼中滿是不解與警惕。

“這......這是何物？”她顫聲問道。

“此乃‘天道契約符’！”楊戩沒好氣道

“簽下它，可助你覺醒本源！此符乃本山主機緣所得，蘊天道法則之力，一經簽訂，立時生效。”

他略頓，補充道：“然契約既成，便受天道約束。若你日後違逆門規，或生叛心，本山主亦可憑此符收回所賜一切。你可明白？”

“小妖......明白了。多謝山主恩典。”

蘇妲己卻似認命般，小臉煞白地接過符籙。

在她看來，這光華璀璨之物，與傳說中“賣身契”並無二致。

一旦簽下，自己的一切，性命、未來，恐盡歸這位英俊得過分的山主。

但為了部族......她別無選擇。

蘇妲己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她運轉起體內微弱的妖力，將自己的一縷神念，烙印在了那張天道契約符之上。

就在她神念落下的瞬間，楊戩的紫府識海中，係統的道音再次轟然響起！

【叮！檢測到契約弟子“蘇妲己”！】

【開始進行潛能開發......】

【弟子天賦“惑心術”受到神級係統加持，觸發本源追溯......】

【血脈覺醒中......10%......50%......100%！】

【恭喜宿主！弟子蘇妲己升華為甲級命格——九尾天狐聖體！】

楊戩的眼前，浮現出唯有他能看到的玄光麵板。

【姓名：蘇妲己】

【跟腳：九尾天狐聖體（初覺醒）】

【境界：煉精化氣（初期）】

【本源神通：天狐 媚骨（已同步宿主），九命玄功（未解鎖），傾世舞（未解鎖），禍國殃民（未解鎖）......】

楊戩看著這一連串華麗到眩目的介紹，再瞧眼前仍閉目垂淚、自以為簽下賣身契的小狐妖，險些笑出聲。

惑心術變九尾天狐聖體？

這係統的掛，開得未免太狠。

楊戩看著這一連串華麗到爆表的介紹，再看看眼前還在閉目垂淚，以為自己簽下了賣身契的小狐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惑心術變九尾天狐聖體？

這係統的掛，開得有點猛？

恰在此時，議事廳外傳來一道嬌滴滴卻透著刻薄的女聲：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青丘狐族的小廢物蘇妲己嗎？你怎麼會在這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