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三天。

拉黑顧嫣然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聊天框顯示“正在輸入中”。

最後一個字也沒發過來。

或許是董榆舒在她身邊吧。

早上，我退房，去見了蘇曉。

蘇曉比照片上好看些，氣質溫婉，看起來安靜舒服。

“宋先生，久仰。”

她站起來給我拉椅子，示意我先坐。

“我看過你操盤的幾個項目，很厲害。”

我有些意外。

“蘇小姐對金融也有研究？”

她笑著點頭。

“一點點。”

“我主要做藝術，但對數字敏感。你三年前那個反擊案，很精彩。”

她說的是我職業生涯裏最漂亮的一戰。

在所有人都認為必輸的情況下，我反手做空，幫公司賺了三個億。

顧嫣然當時說什麼來著？

她說。“這次算你運氣好。”

“宋先生？”

蘇曉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

“抱歉，走神了。”

“沒關係。”

她把菜單遞給我。

“看看想吃什麼。不過說實話，這家的菜一般，我知道有家私房菜不錯，下次帶你去。”

她說得自然，沒有刻意討好，也沒有審視打量。

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蘇曉話不多，但每句都在點上。

她不問我和顧嫣然的事，不問宋家的算計，隻聊工作，聊市場。

聊那些我真正擅長和喜歡的東西。

結束時，她送我回酒店。

“三天後婚禮，你會緊張嗎？”

她突然問。

我搖搖頭。“不會。”

“那就好。”

“我也不緊張。反正都是演戲，演完各過各的。”

她說得直白，我反而鬆了口氣。

回到酒店，手機又響了，是父親。

“聊得怎麼樣？”

“還行。”

他的聲音壓不住的興奮。

“那就好！顧嫣然那邊我去處理，你這三天好好準備，別出岔子。”

電話掛斷後，我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這座城我待了十年。

曾經我以為會在這裏有個家，現在才知道，那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

第二天，我回公司做最後交接。

上樓時，董榆舒正好走出來。

他抱著文件，看到我，腳步頓了一下。

“宋哥來拿東西？”

“嗯。”

他跟在我身後進了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已經清空了，但抽屜裏還有支鋼筆。

顧嫣然送的，剛進公司時，她說這是獎勵。

超市十塊錢三支的那種。

我卻用了五年。

拿起鋼筆，我剛想扔到垃圾桶，董榆舒突然開口。

“顧總這幾天狀態很不好，你就別出現在她眼前了。”

我沒理他，徑直朝辦公室走去。

董榆舒卻突然拽住我的手腕，紅著眼眶喊起來。

“宋哥！結婚講究你情我願，你用這種以退為進的手段不覺得下作嗎？”

“我真的沒讓顧總拒絕參加婚禮，你不要讓人霸淩我了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扯開領口，展示裏麵幾道淺淺的紅痕。

“宋亦庭，你倒是威風，人走了還能霸淩同事！”

顧嫣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臉色陰沉的可怕。

她兩步走近，攬住董榆舒的腰。

“誰欺負你了？你指出來我全部都開了！”

她斜了我一眼。

“有些人已經走了，就別怪我心狠，追究法律責任。”

董榆舒適時地擦了下眼淚。

“宋先生說，你明明是想當全職先生，所以才離職的。”

“為什麼要跟顧總撒謊讓她傷心，她這兩天飯都吃不下。”

兩人一唱一和，倒顯得登對。

久違的，我差點被氣笑。

她能在工作時間和董榆舒買表，卻還用股市波動當成錯過婚禮的借口。

在乎你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失望。

沒有辯解，我把要交接的工作塞到顧嫣然懷裏，在四周同情的目光下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嫣然臉色更加難看，剛想追，就被董榆舒一把拉住。

“顧總你還沒看出來，宋哥就是以退為進。”

“宋家離不開顧家，他怎麼可能離開你！”

也是，宋亦庭現在應該已經習慣了。

隻要我之後哄哄他，買塊表......

她話音剛落，我父母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顧嫣然皺了皺眉。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公司了？”

“我管你什麼公司！”

父親聲音抬高。

“我兒子跟你五年，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現在他要結婚了，你最好別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