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依依回國後,顧沉年把我丟在了偏遠別墅。
他讓我別打擾他和好朋友敘舊,
可我難產那天,他摟著別的女人卻一次次地掛斷我的電話。
直到我死後,顧沉年都以為我在騙他。
他癲狂地撬開我的墳墓,揚了裏麵的骨灰。“不可能!許馨這種命硬的人怎麼會死!”
直到看到我的死亡證明時,他痛苦的再也說不出來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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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讓我發不出聲音,一旁的小薇拉著我的手,急促地撥打著求救電話。
這裏地方偏遠,救護車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夫人,夫人你再等等,深呼吸,深呼吸!”
她看著我痛苦,又一股腦地給我找了很多抱枕靠著。
“顧沉年!快叫顧沉年過來!”
劇烈的疼痛撕扯著我,我唯一的理智就是要把手術簽字的家屬叫來,可小薇一次次地撥
打,換來的都是忙音警告。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要生了,夫人你這才幾個月!”小薇哭著看我痛苦的樣子。
我看著我高聳的肚子,明明才六個月卻異常地大。
今天一如往常,卻不知怎麼動了胎氣。
看著偌大的別墅隻有我和小薇,冰冷感從腳底蔓延。
救護車忽遠忽近的聲音傳來,小薇哭喪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夫人有救了!”
可在手術室內,我突然緊急大出血需要家屬簽字。
糊塗的小薇終於機靈一會,謊稱是我的妹妹,可醫生執意要我的配偶簽名。
“少爺不好了,夫人難產了!”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小薇的聲音帶著哭腔而我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顧沉年卻冷哼一聲,“怎麼可能要生,才幾個月?別說謊不打草稿。”
顧沉年在電話那頭想起我說的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打電話給他。
“真的,小姐她快不行了,需要家屬簽字。”小薇經過醫生特許,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孩子,孩子要出來了,顧沉年你快來救救我,給我簽個字。”
我和顧沉年已經三個月沒見過麵了,自從陸依依回國後,顧沉年就把我關在了別墅裏。
我求他給我留下一個醫生,好照顧我肚子裏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顧沉年卻滿臉厭惡地看著我,“要孩子幹嘛?有你一個還不夠累贅麼?”
“我怎麼就是累贅了!我麻煩過你什麼!”
顧沉年見我不肯低頭,“好啊!你死了也別麻煩我!”
說完,他遣散了所有傭人,隻留下了小薇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許馨,騙人也要有個度!”
男人掛斷了電話,我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生命的流逝。
“醫生,求求你了,我老公死了讓我自己簽吧。”
我流著淚哀求著醫生,就連醫生都不忍地別過頭去。
小薇顫抖著手,可回撥的電話都是忙音。
我的心已經死了,我的瞳孔逐漸潰散,顧沉年的回撥打了過來。
“許馨,你別因為嫉妒依依耍著這種把戲!剛剛因為你,打擾了我的投資項目。”顧沉年在那邊氣急敗壞地說,可我分明聽到了陸依依嬌軟的撒嬌聲。
“沉年哥哥,我的腳好痛。”
我還來不及說話,顧沉年就又來一句。“不就是錢麼?給你了,我們離婚吧。”
一瞬間,我的鮮血止不住地湧出,“顧沉年,我求你最後一次,來簽個字,我真的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
“哇!”嬰兒的啼哭聲,還有我無力地摔下了手機,我死在了冰冷的手術台。
我看著自己躺在血泊裏,半透明的靈魂不斷地飄。
原來死後是這種感覺,正當我想看看孩子,我的靈魂不受控製地來到了顧家。
說要談生意的顧沉年,此時正陪著陸依依在遊樂場。
“沉年哥你真好,這麼忙還陪我來遊樂場。”
看著顧沉年寵溺地捏了捏陸依依的鼻子,我隻想轉身離開,可我就像被吸引了一樣,離不開這個地方。
聽著他們說遊樂場,我隻覺得無趣,以前顧沉年什麼都不願意陪我,一張卡丟給我就走
更何況還是那個他有心理陰影的遊樂場?
他小時候在遊樂場被拐賣,聽到遊樂場三個字就會應激崩潰。
那時候我不懂,撒嬌求他和我去遊樂場坐摩天輪。當時的他臉色陡變,“徐薇你是不是有病?你給我滾!”
如今,他卻和陸依依在遊樂場玩了一個又一個項目,原來為愛什麼都能克服。
陸依依滿足地抱著顧沉年,“沉年,當初是我任性不對,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好愛你呀!”
嬌軟的聲音搭配著陸依依精致的麵龐,
顧沉年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
陸依依滿足地抱著顧沉年,“沉年,當初是我任性不對,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好愛你呀!”
顧沉年聽到這句話突然想到什麼,這時撥打了陳特助的電話。
“喂陳特助,你看看許小姐在哪?”
“不知道?那個女人又騙我!”
顧沉年氣急敗壞地把電話掛斷,挽著陸依依離開了。
原來不管我做什麼,在顧沉年眼裏都是在撒謊,現在有陸依依陪著更是不耐煩。
和顧沉年結婚以後,我和陸依依的矛盾升級,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陸依依是顧沉年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和顧沉年為此爆發了無數次爭吵,因為這樣,我和顧沉年的婚姻已經名亡實存了。
就連顧沉年在酒後都會呢喃自語,“我不需要你,許馨,我不需要。”
我卻一次次自欺欺人,直到懷上他的孩子,我一直覺得我會和顧沉年在一起一輩子。
原來一切都是我給自己編織的美夢。
一回到家,陸依依就來到了主臥,看著粉色的床單,陸依依明顯不悅地撇過頭。
“沉年哥哥要是不願意,也不至於這樣對依依。”
“哥哥不是說,隻有我才可以進你的臥室嗎?”
顧沉年煩躁地喊來了阿姨。
“那個人的床單怎麼套在了這裏,給我換了!”
“沉年哥哥…”
顧沉年不知道的是,他突然對所有床單過敏,我看他難受給他帶了一套手工床單換上,他一直都用得好好的。
“阿姨放混了,我怎麼會讓別的女人進來我的房間。”
陸依依滿意地笑了,她又不依不饒地打開衣帽間檢查,就像家裏的女主人一樣行動自如。
可就在陸依依動手拿起我的床單時,顧沉年拉住了她。“別碰,弄臟你的手了,你先去我隔壁住吧。”
我在顧家是不能亂走動的,顧沉年讓我睡在了二樓的次臥裏。上一次我扶著喝多的顧沉年回到主臥,剛被他拖著躺下。
他突然清醒一般推開了我,“滾出去!”
我以為是他喝多了,給他擦好身體換好衣服,他抱著我緊緊不放,“老婆別走。”我破天荒地在主臥睡了一覺。
可醒來以後,顧沉年就把我直接從樓梯丟了下去。“我有沒有說過!你不允許上樓!”
我因為這個事情,把腿摔到了骨折。小薇求他帶我去醫院,卻換來他的冷嘲熱諷。
“又不是死了,死了再來報喪也不遲!”
我養了多久的腿,他就多久沒有回家,在他眼裏,我就不應該礙著他的眼。
看著隻是磕破皮的陸依依,顧沉年就紅著眼眶給她吹吹。“怎麼這麼不小心,我會心疼的。”
“沉年哥哥,有你真好!”
我在那一刻,終於意識到了,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顧總,有個女人抱著兩個孩子說是你的孩子。”秘書拿起一張照片遞給了顧沉年。“她說夫人已經死了,讓你趕緊去見夫人最後一麵。”
顧沉年皺著眉頭,以為又是我打發小薇來求他回家的苦肉計,他頭也不抬地拿出一張卡。“讓她托話,許馨別學那些爭寵的把戲!”
“怎麼可能會死。”顧沉年嗤笑一聲,他和我認識這麼多年,我的能耐他見識過。
在他眼裏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麼會死?
秘書詫異地看著惡言相對的顧沉年,第一次看到總裁如此厭惡一個人,又掏錢出來給人花。
聽到有孩子,他又讓秘書等等,隨後拿出幾套嬰兒用品。“給她帶過去。”
當晚,陸依依帶著顧沉年舉行了盛大的生日宴會,她摟著顧沉年,就像童話裏的公主。
“好幸福呀,沉年你什麼時候和我求婚?”陸依依伸出空蕩蕩的手指,俏皮地眨眨眼。
顧沉年回握過去,“我的最愛當然要配上最好的,不然怎麼配得上你呢?”
顧沉年的話逗得陸依依咯咯直笑,她捧著顧沉年的臉吻上。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顧沉年不經意地躲了過去。“還不是時候,依依。”
一時間,起哄聲和歡呼聲彙成一片。
顧沉年有點不自在,可陸依依卻打趣說他老了玩不開。
我回想起與顧沉年的相愛相殺,我和他沒有求婚,見麵的第一眼就一拍即合決定結婚。
我和他是先婚後愛,當然隻有我在愛他。
“顧總,這就是你的愛人?金屋藏嬌這麼久,終於舍得放出來啦!”
“怪不得藏得嚴嚴實實,原來這麼耀眼的美人都被你遇上了。”
男人們的調笑聲,陸依依捂著嘴,大方地伸出手一一握手。“謝謝你們照顧我家沉年哥哥。”
顧沉年從來沒帶我談過合作,更別說在我生日這天邀請這麼多人來捧場,或許他連我的生日都不記得。
我是拿不出手的替身,可陸依依不是,她永遠都是顧沉年的plan a。
“不好意思,有個病人難產走後,孩子沒人照顧,我當了幾天月嫂。”有人風塵仆仆地趕來,送來了一份賀禮。
“顧沉年你真不夠意思,背著我談戀愛。”來人拍拍顧沉年的肩膀。
“什麼難產?”顧沉年下意識地一問,他意識到了我上次給他打的電話。
“害,你不知道,這個在我們醫院傳得沸沸揚揚。”
“那個女人被人下了藥早產了,等她大出血叫老公來簽字的時候,老公怎麼都不來,活生生耗死了!”
“怎麼會有這種冷血的丈夫呢?”顧沉年晃了晃酒杯。“我老婆生了兩個不還在…”
他意識到了什麼,趁沒有人在意,連忙端酒捧杯。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冷血的丈夫就是他。
見醫生還要說,陸依依連忙捂著耳朵,“好可憐啊,幸好沉年不是這樣的男人。”
顧沉年聽著也是眉頭一皺,不過他很快摟住了陸依依。“隻要有我在,我不會離開你半步,讓你出意外。”
我的屍體還停在停屍房,隻有孩子被破格帶走去找親生父親。
“好了,放煙花了,依依你不是最期待麼?”沉重的話題被揭過,顧沉年拉著陸依依來到了最高處,那裏的煙花看起來最耀眼。
“顧沉年,你沒有心。”原來靈魂也會痛,我捂著心臟蹲了下去。
他出神地看著我的方向,我伸手想要抓住他質問。一隻手穿過了我,“走啦,看什麼呢。”
我已經死了,我總是忘記這個事實,跟在顧沉年身後跟多了,我還以為我是個活人。
晚上,小薇抱著兩個孩子,跪在了大門門口。
“沉年?這是怎麼回事?”陸依依鄙夷地看著小薇,顧沉年卻下車了。
“她又耍什麼把戲?變著花樣來折磨你這個仆人?”顧沉年煩躁地看著兩個孩子,孩子哇哇大哭。
我著急地團團轉,卻哄不了他們,我自私地想過,為什麼當時沒有把孩子一起帶走。
“不是的,夫人她......”見顧沉年和陸依依的表情不對勁,小薇帶著哭腔。“許小姐難產走了,現在兩個寶寶需要你呀,少爺。”
一巴掌狠狠甩在小薇臉上,陸依依麵色不悅“什麼夫人不夫人,沉年哥哥隻有我一個女朋友!”“我們這不興打人。”顧沉年微微皺眉,卻還是抱起了孩子。“她人呢?死哪去了?”
“夫人她死了!”小薇不顧陸依依的白眼,緊緊抓住顧沉年的褲腿。“求你去給夫人一個葬禮吧,她現在一個人好孤獨。”
陸依依一把扯開小薇的手,“哪來的臟東西也敢碰我沉年哥哥。”
我想要衝過去保護小薇,我的手卻穿過了他們的身體,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又是什麼騙人的把戲?告訴那個賤人,再不回來帶孩子,以後永遠都別回了!”顧沉年冷哼一聲。
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我永遠都回不來了。
顧沉年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在顯示著關機。他氣急敗壞地給我發信息,卻怎麼也收不到我的回信。
小薇把孩子塞給顧沉年,顧沉年抱著兩個孩子打量。陸依依不滿地嘟起嘴,“沉年哥哥哪來的孩子?”
“我前妻的孩子,養著吧。”顧沉年皺著眉頭,卻意外地接受了這兩個寶寶。
“啊!吐奶了,好臟!”陸依依驚呼著把孩子摔在了地上,隨後無辜地看著顧沉年。“第一次抱孩子,好嚇人哦!”
我無力地伸開手,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我甚至還在奢求顧沉年的反應。
“你在幹嘛!還這麼小的小孩,能多臟!”顧沉年推開陸依依,抱起了孩子。
“我不知道,沉年哥哥。”陸依依露出無辜的臉龐,顧沉年明顯地壓住了怒火。
“我幫你好好照顧他們,你去找前妻好不好。”陸依依討好地抱起孩子哄哄。
“不要啊,沉年。”我知道,我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我用命換來的孩子。
顧沉年思索片刻,然後答應了陸依依的要求。“還好有你。”
可隻有我注意到,陸依依看著寶寶時惡毒的眼神。
我的孩子呀,看著他們的模樣,我恨自己不夠爭氣…
“你說許馨死了?”顧沉年看著門口的小薇,剛剛陸依依不允許小薇進門。
“不然呢?誰會拿死開玩笑!”小薇沒好氣地想要掏出我的死亡證明。
顧沉年卻掏出一張卡,“給她,讓她滾!別再來騙我。”
小薇看著那張卡,死亡證明收在了手裏。“顧總,你別後悔!”
顧沉年看著遠去的小薇,看著手機裏我未接通的電話,“不可能,怎麼可能就死了。”
顧沉年隻以為我丟下孩子賭氣離開,甚至覺得我走了以後也是主動讓位。
離婚證還沒有拿到,陸依依已經開始張羅著顧沉年和她的訂婚宴。
“沉年哥哥,孩子先給小薇帶著吧。”陸依依看著哇哇大哭的兩個孩子。
我曾奢求過有了孩子就能留住他的心,現在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看著顧沉年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的心裏卻覺得異常的放鬆。
我隻信任小薇,孩子交給小薇是我最大的遺願,顧沉年根本就靠不住。
“許馨的墓地你來選麼?”小薇最後一次打了顧沉年的電話,他被氣笑了。
“你們是不是有病,小薇你怎麼跟著許馨一起騙我!”顧沉年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薇隻好一個人去辦了我的葬禮,她精心挑選了一塊墓地和骨灰盒。“許馨,我為你不值得,你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有她這一句話,我也安寧了許多。
獨自一人的陸依依捏著美甲,一個電話打了過去。“不是說可以一屍兩命麼?為什麼還有兩個孩子出現在我麵前!”
“我不管!沒有什麼別的藥了麼!這兩個孩子留不得!”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神狠辣。
在餐桌上,陸依依興奮地向顧沉年討論了訂婚的注意事項。“我們選個日子訂婚吧。”
“訂婚?什麼訂婚?先不急。”顧沉年沒有搭理興奮的陸依依,手裏煩躁不安地撥打著電話。
直到陳特助著急忙慌的聲音響起,“顧總,許小姐她,許小姐已經走了。”
“什麼?許小姐死了?我說的是許馨!不是別人!”顧沉年暴躁地怒吼。“就連你也和她一起合夥騙我麼!你被開除了!”
可第二天,我的死亡證明送到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