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婚夫幹活時不小心燒毀主人家的茶園。
為了救他,我和主人家簽下賣身契,成為莊園裏最下等的奴隸。
三年裏我受盡虐打,和豬狗搶食,被人肆意淩辱。
終於,我找到機會逃出來,跑回家找未婚夫。
卻看見家門口貼著大大的喜字。
“賀總不愧是莊園主,一出手就是價值一個億的鑽戒,真羨慕他和沈小姐青梅竹馬的感情啊!”
我瞬間如遭當頭一棒。
整座莊園裏隻有一個姓賀的,那就是我不慎燒毀茶園的未婚夫賀丞朝。
1.
我寧願自己聽錯了,上前將窗戶扒開一條小縫。
賀丞朝低頭,正小心翼翼為一襲婚紗的沈青嵐係上蝴蝶結。
沈青嵐轉了個圈,笑眯眯抱住他的手臂。
“明天去茶園拍婚紗照,這次放煙花你可別不小心再弄著火了。”
賀丞朝滿眼寵溺,“這有什麼,大不了就讓陳妤多簽幾年的賣身契。”
我遍體生寒。
三年前,賀丞朝不小心燒毀茶園,我趕到時沈家人正要抓他去坐牢。
為了救他,我挨個給沈家人磕頭求情,最後給沈家簽下三年的賣身契,才換來賀丞朝的平安。
可現在我才得知這一切有多可笑!
賀丞朝就是整座莊園的主人,而茶園起火竟是因為他當初給沈青嵐放煙花!
那我備受折磨的三年又算什麼?
我顫抖的手碰到窗戶,驚動了屋內正要纏綿的二人。
沒一會兒,我被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逮住。
“賀總,是個乞丐。”
保安鄙夷的目光掃過我,捂住鼻子。
在沈家為奴三年,我穿著不知縫補過多少次的破布,腳下是一雙廉價的涼拖,看起來和乞丐無異。
自然比不上穿著價值一個億婚紗的沈青嵐。
“把她趕走。”
“別臟了我和青嵐的婚房。”
男人涼薄的聲音響起,我張大嘴想呼喊他的名字。
“賀丞朝——”
一巴掌猛地扇向我的臉。
保安狠狠瞪著我:“賀總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真是活膩了,不知道賀總是這裏的莊園主嗎?!”
我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耳朵裏嗡嗡作響。
認識賀丞朝時,我還是一名采茶女,意外在山溝裏救下受傷的賀丞朝。
他說他是茶園的種植員,對我一見鐘情。
我們很快陷入愛河,決定結婚。
可就在領證前夕,賀丞朝不慎燒毀茶園,我自願成為沈家最下等的奴隸。
眼看三年之期即將結束,卻告訴我這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趁著兩個保安沒反應過來,我飛快跑走,等夜深人靜後又偷偷從後門鑽進來。
這裏曾經是我和賀丞朝的愛巢,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可此刻,房間不時傳來的女人喘聲在提醒著我,這棟房子已經換了一個女主人。
而我,現在隻是沈家最下等的奴仆。
在門口硬生生熬了一宿,我終於等到了天亮。
賀丞朝拉著沈青嵐的手從屋裏出來。
“賀——”
我拖著麻木的雙腿想要衝上前質問,可還沒有碰到他的衣角,就被賀丞朝一腳踹開。
他護著沈青嵐後退,宛若看垃圾的眼神看向我。
“哪來的瘋子?”
我艱難地爬起來,膝蓋在地上磨出一道血痕,聲音嘶啞。
“為什麼騙我......”
為了他,我放棄尊嚴和自由,將父母留給我的土地也賠給了沈家。
他憑什麼這樣對我!
隻是賀丞朝沒能認出蓬頭垢麵的我,反倒是沈青嵐捂嘴輕笑。
“這好像是我們家最下賤的奴隸,怎麼跑這裏來了?”
賀丞朝麵露嫌棄,護著沈青嵐遠離我。
“青嵐小心,這種人身上最臟了。”
我臉色倏然慘白。
我確實臟了,可這也是拜賀丞朝所賜!
他叫人將我拖走,從始至終眼神隻鎖定在沈青嵐一人身上。
我剛要呼喊,嘴裏被塞進一塊破布。
“老實點!賀總吩咐了,偷跑出來的奴人要關水籠三天,進去待著吧!”
2.
水牢的水及腰深,冰冷刺骨。
我手上的凍瘡開始潰爛,泡在水裏更是鑽心的疼,但我已經感覺不到這些了。
三年前的今天,賀丞朝就是在這樣的月夜裏,用野花編成戒指向我求婚。
他說會一輩子對我好,說要帶我走出大山看世界。
我信了。
甚至願意為他簽下賣身契,替他頂罪。
而現在,他成了高高在上的莊園主,我卻隻是沈家豬狗不如的奴隸。
三天後,我被帶到玫瑰園。
正在修剪花枝的沈青嵐將剪刀遞給我,恰好不小心劃破我的手臂。
“今天要摘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少一朵,就抽你一鞭。”
我下意識跪下,用滿是凍瘡的手去摘玫瑰。
摘到第二百朵時,天邊綻放絢爛的煙花。
傭人們竊竊私語。
“賀總真寵沈小姐,提前半個月從國外移植玫瑰,就因為沈小姐喜歡用玫瑰泡澡。”
“三年前他也不為了咱們小姐,把從小長大的茶園給燒了,就為了給她放場煙花。”
“真浪漫啊,那個不小心引起火災的采茶女真是罪有應得......”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那場火毀了我的整個人生,卻成了他們愛情故事裏的浪漫點綴。
"發什麼呆?"
監工一鞭子抽在我背上,我踉蹌著撞倒花架,碎玻璃紮進膝蓋。
身後傳來沈青嵐的驚呼:“這是我最心愛的玫瑰,都壓碎了我今晚怎麼泡澡呀?”
賀丞朝跟在她身側,皺眉看我。
“阿妤,你怎麼總是笨手笨腳的?”
原來,他認出我了啊。
我恍惚間想起,三年前我為他擋下沈家保鏢的棍棒時,他明明抱著我說。
“我的阿妤最勇敢了。”
我死死咬住唇,目光落在二人的衣服上。
“你哪來的白色西裝?”
賀丞朝臉色微變。
不等他解釋,沈青嵐故意挽住他的手,可憐兮兮望向我。
“陳妤,茶園需要拍宣傳照我才拜托丞朝配合我的,你要怪就怪我,別拿這些花撒氣。”
像是找到了合適的發泄口,賀丞朝黑著臉質問。
“你現在是青嵐家的下人,怎麼敢對主人發脾氣?阿妤,還不快給青嵐道歉!”
見他護著沈青嵐,我忍不住反問。
“整個莊園那麼多男人,她為什麼偏偏找你拍婚紗照?”
回答我的是帶著怒火的一巴掌。
賀丞朝看著我搖頭,“阿妤,這次你過分了。”
“當初若不是青嵐求情,我早就被抓入獄,你不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懷疑我們!”
若不是我親耳聽見,恐怕這時候還以為賀丞朝是冤枉的。
他說完,回頭拉住沈青嵐的手。
“青嵐,她如今是你家的傭人,做錯了事就交給你處置吧。”
“那,就按沈家家法處置吧。”
聽見“家法”二字,我渾身不受控製般發抖,瞬間跪倒在沈青嵐麵前。
“我錯了大小姐!我就是個豬狗不如的奴隸,求您放我一馬吧!”
賀丞朝下意識想扶我,卻被沈青嵐嬌滴滴的聲音止住。
“丞朝,陳妤總說自己隻簽了三年的賣身契,不肯聽我管教。”
這話打消了賀丞朝的疑慮,“無規矩不成方圓,是個人犯了錯都該受罰。”
後來幾個工人將我拖進房間。
隨著大門閉上,沈青嵐派來的監工拎著馬鞭獰笑著朝我走來。
我瘋狂地大喊起來,監工鎖住我的手腳,在我耳旁說道。
“還是老規矩。”
3.
整整一百鞭。
每打十鞭加一根銀針。
這是沈青嵐為我量身定製的沈家家規。
三年來,哪怕我再小心翼翼也受了兩次這種刑罰。
而這一次,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撐住。
第一鞭抽在後背時,我咬破了舌尖。
恍惚想起賀丞朝第一次來沈家看我時,隻帶了兩個煎餅。
那時他紅著眼眶,承諾會向沈家求情救我出去。
可第二天,莊園裏上上下下包括茶園都被鋪上了地毯,隻因沈青嵐不小心扭了下腳。
那時我還羨慕她被家人寵愛,殊不知竟是賀丞朝的手筆。
抽到第三十鞭時,我聽見沈青嵐嬌嗔著要去泡玫瑰浴。
我仰頭正對浴室的窗戶。
蒸騰的水霧裏,賀丞朝小心翼翼將她抱進浴缸中,兩人交纏的影子倒映在窗簾上。
那個說要帶我看世界的男人,此刻正用我摘的玫瑰,溫柔伺候另一個女人。
我心痛到幾乎暈倒,又被銀針紮進指縫的刺痛驚醒。
反複的折磨中,我徹底暈死過去。
我在地下室的黴味中醒來,渾身傷口滲著膿水。
鐵門吱呀打開,賀丞朝抱著藥箱走進來,他蹲下來要抓我的手,我下意識縮回去。
賀丞朝皺起眉,“發什麼脾氣,不就是打幾下手心嗎?”
“再說了,如果不是你不服從管教,青嵐那樣善良的人也不會把你關進地下室。”
怒氣翻湧,我用盡全力揮開藥箱。
賀丞朝後退兩步,身上散發著一股玫瑰花香味。
他失望地看著我。
“阿妤,你再這樣任性,小心沈家毀約,難道你不想救我了嗎?”
我越發覺得諷刺,扭頭沉默不語。
“算了,三年之期很快就到了,到時候我娶你。”
我緊緊閉上眼睛,渾身卻止不住發顫。
直到現在他還想用結婚繼續誆騙我。
半夜,我被天邊滾雷驚醒。
暴雨來得猝不及防,地下室的排水口倒灌進渾濁的雨水,水位很快漫過膝蓋。
我拖著滿身的傷跑到門口,卻發現鐵門被反鎖。
“救命!”
我拚盡全力敲打欄杆,窗外隱約傳來腳步聲。
眼看逐漸逼近,忽然傳來沈青嵐的聲音。
“丞朝,大晚上你怎麼來這了?”
“下暴雨了,我擔心雨水倒灌,來看看陳妤。”
沈青嵐聲音頓了一下,然後又撒嬌說,“陳妤已經去下人房休息了,不會有事的。丞朝,我最怕打雷天了,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不是的,我還在地下室!
我趴在鐵欄杆上呼救,可聲音卻被雨聲掩蓋,隻能眼睜睜看著二人相擁走遠。
暴雨還在繼續。
雨水沒過肩膀時,我已經認命。
閉上眼前,耳邊傳來傭人驚惶的叫聲,眼前似是出現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我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莊園裏的私人醫院中。
床邊站著賀丞朝。
他臉色難看,未等我說話,猛然將一張紙狠狠摔在我臉上。
賀丞朝撲過來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都三年沒碰你了,你怎麼會懷孕!”
4.
我呆滯在原地,一時間又哭又笑。
見我這樣,賀丞朝臉色越發難看,手上力道加重。
“說,那個奸夫是誰!”
我平靜地擦幹淚水,“不知道。”
沈家的每一個男人,上到沈大少,下到喂馬的馬夫,都可能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賀丞朝一拳砸向牆麵,忽然用一種前所未見的陌生眼神盯著我。
“陳妤,我沒想到你這麼惡心!”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一秒就被他找來的人綁上了手術台。
他撫摸著我的肚子,眼神卻格外狠戾。
“你肚子裏的這個野種不能留。”
他扭頭對醫生吩咐:“打掉這個孩子,順便摘掉她的子宮。”
我猛然瞪大雙眼,拚盡全力死死哀求他,換來的卻是他決絕的背影。
“阿妤,不這樣做,我無法原諒你的背叛。”
我崩潰到咬破嘴唇,滿口鮮血。
他明明知道,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生一個自己的寶寶,可連這點小小願望都要被他扼殺。
一場手術,我再無生育的可能。
當我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時,賀丞朝麵無表情地將一套旗袍丟在我身上。
“明天要拍攝宣傳視頻,你記得到場。”
拙劣的謊言讓我覺得可笑。
整個莊園上下,誰不知明天是他和沈青嵐的訂婚宴?
次日,我被人從病床上拖起,換上不合身的旗袍在大廳給人端茶倒水。
“新人來咯!”
我仰頭望去,賀丞朝正扶著光鮮亮麗的沈青嵐從旋轉扶梯走開,而沈青嵐的紅色中式禮服上,正別著一枚山茶胸針。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竟然被他送給了沈青嵐!
我正要上前,一雙手忽然將我拽進換衣間。
沈青嵐的哥哥沈康一臉玩味地打量著我,在我腰上狠狠掐了把。
“聽說孩子被打掉了?真是可惜,我還和他們約好了要賭孩子是誰的。”
“要不然你再懷一次?”
眼看著沈康把院子裏的男工都叫來,我慌了,扭頭想跑。
沈康一把拽住我的腿,像以往數百次那樣將我拖回床上。
旗袍被撕爛的同時,門忽然被人撞開——
“你們在幹什麼!”
賀丞朝一聲怒吼,嚇得沈康立馬從我身上滾下來。
看著衣衫不整的我,賀丞朝剛要說話,沈青嵐忽然附上他的手臂。
她怯生生地開口:“丞朝,其實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是陳妤主動勾引我哥的,她還說自己喜歡人多的感覺......”
賀丞朝一言不發,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緊緊鎖定著我。
他忽然冷笑一聲。
“陳妤,你真是好樣的!”
他轉過身,摟住沈青嵐的腰。
“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他將試衣間的門關上。
我渾身發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撲過去拍打房門。
隻是還未發出呼救聲,就被沈康從背後捂住了嘴。
“賀丞朝不要你了,他馬上就是我妹夫了!”
五個男人陰笑著朝我逼近,我隻能絕望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