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很少這樣撒嬌。

上一次。

還是在他房間。

那個無疾而終的夜晚。

我哭著把心事攤開。

他卻隻說。

「別哭了，吵。」

現在，他眸色深沉。

徑直越過我，走到書桌前，拿起那本琴譜。

翻了幾頁。

他倏然笑了，帶著點玩世不恭。

「這本譜子，我也有。」

他轉過身看我：「一模一樣的。」

「是嗎？」

我後退半步。

「嗯。」

他尾音拖長，似笑非笑。

「在維也納買的，買了兩本。

「一本我自己留著。」

他靠近我。

「另一本，送給了我哥。」

身後是書架。

我退無可退，脊背抵上木質邊緣。

「緊張什麼？」

他低頭，看了眼我身上的睡裙。

上次，我穿著這件。

坐上了不該坐的地方。

那晚記憶太清晰。

他一眼認出。

「江嶼。」

我聲音發顫。

他喉結滾動。

眼神卻冷冽如冰。

他抬手撥開我，猛地拉開書架旁的衣櫃。

速度之快，我來不及反應。

但裏麵，隻有衣服。

還有一些，太過醒目，完全不符合他認知中那個“乖乖女”形象的，惹火的貼身衣物。

他隻掃一眼，「砰」地關上櫃門。

「還我。」

我伸手想去搶他手裏的琴譜。

他仗著身高，舉了起來。

「打給我哥。」

他聲音壓得很低。

我身體一僵：「別。」

他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直接撥了顧懷遠的視頻。

「有事？」

顧懷遠的聲音透過揚聲器，落在靜謐的房間裏。

背景音有些嘈雜。

「哥，你在外地？」

「嗯，巡演。」

我趁他分神，想去拿譜子。

江嶼神色一冷，反手扣住我兩隻手腕。

「在演出？」

「不然呢？」顧懷遠語調平淡，反問他：「你在誰房間？」

「沒誰，掛了。」

電話切斷。

「江嶼，你發什麼瘋？」

他冷嗤。

「有意思嗎？演這出給我看？

「接機你不來。

「聚會你也不來。

「我電話你不接。」

「蘇念，非逼得我翻牆來看你才滿意？」

「不用你擔心。」

我認真看他。

「我有男朋友了。」

「很好。」

他將那本琴譜丟進我懷裏。

「祝福你。

「真心希望你快點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