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昱哲剛出生就生了大病,關婉清不願母乳,林家俊便每天跑幾公裏外買牛乳送去重症室。
林昱哲小時候調皮,衣服穿在身上很快就會磨爛,林家俊寧可自己穿過時的舊衣服,也要省下布票給他做新衣。
林昱哲到了要上學的年紀,林家俊為了他能接收到最好的教育,不惜跪在校長麵前苦苦哀求。
林家俊把林昱哲放在心尖上愛著,所以他們都認定他不可能會舍得他。
林家俊看著眼前的兒子,要是從前,他一定想不到用心疼愛的兒子,有一天會成為刺向他的尖刀。
可現在,他早已攢夠了失望。
他手中不停地收拾著東西,等所有都收拾好,才轉頭看向林昱哲。
“你不是早就認了梁書文當爸嗎?不認我就不認好了。”
林昱哲傻了眼,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隻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離他遠去了,他哭著跑出屋子。
關婉清也愣在原地,很久沒有回神。
林家俊也不管她,將行李放在牆角,就去做飯給自己吃了。
晚上躺在床上,林家俊想到自己第二天就要前往北城,就要開啟和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人生,就興奮地睡不著覺。
他幹脆起來去上廁所。
路過書房的時候,他聽到關婉清正在打電話,“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將名額給你。”
電話那頭是誰,不言而喻。
林家俊心漏跳了一下,無聲地攥緊了拳頭。
為了避免橫生枝節,第二天一大早,林家俊就背著包裹去了路口。
他迫切地期待著外派的車能來早一點兒。
鄰居們聽說他要去北城,紛紛過來湊熱鬧。
林家俊一邊和他們說著話,一邊不時地往路的盡頭望去。
等看到白色車頭出現時,林家俊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他就被忽然出現的關婉清拽住了手腕。
“別去了,我爸媽來家了。”
她神態冷漠,“他們以後要和我們一起生活,需要你來伺候。”
她的身後,站著大包小包的嶽父嶽母,還有背著同樣包裹的梁書文。
梁書文笑盈盈地上前,“關姐說的沒錯,你是關家女婿,伺候嶽父嶽母是應該的。”
“至於外派,我替你去。”
眼看著梁書文就要代替他上車,林家俊趕緊甩掉關婉清的手想去阻攔。
可下一秒,嶽母竟直接撲到地上嚎哭了起來。
“我老關家可真是倒了大黴了,碰上你這麼個女婿,不伺候嶽父嶽母,也不管孩子,非要去那勞什子北城,誰知道北城是不是有什麼野女人在啊!”
聞言,鄰居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看向林家俊的目光也充滿打量。
林家俊心中發冷。
他是真沒想到,關婉清為了阻止他外派,竟然連嶽父嶽母都搬出來演戲了。
眼看有效果,嶽母立馬更大聲地嚎哭起來,邊哭還邊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青紫。
“而且你就算非要拋妻棄子去北城,去和野女人在一起,也不該動手打我們啊!我們不過勸了兩句,就被打成了這樣啊!”
嶽父也紅著眼撩起褲腳,向鄰居們展示自己的淤青。
他語氣哽咽,“半個多月前,林家俊忽然到鄉下通知我們,說他要外派去北城,從此再不回來。我們兩口子不過勸了兩句,就被他拎著板凳砸。我身子硬朗還好些,可我這老婆子一向身體不好,硬生生躺了半個多月,這才能下得了床啊!”
林家俊立馬急了,“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們!”
半個多月前,他確實是去鄉下看過嶽父嶽母,可那是他給他們送米麵糧油去了啊!
關婉清對嶽父嶽母一向不上心,錢都花在了梁書文身上。
為了讓嶽父嶽母好過,他從來都是拿自己的錢貼補他們。
沒想到,他們不念著他的好,反而汙蔑他毆打他們。
這是多大的罪名,他們這是要毀了他啊!
林昱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過來,擋在嶽父嶽母身前,怒氣衝衝看著林家俊,
“不許你再打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