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

我沒想到。

真的沒想到。

為了博紅顏一笑，他能踐踏我最後的底線。

這塊玉，我戴了二十年。

繩子斷了就換，換了又斷。

陳誌強曾信誓旦旦的說，這玉養人，以後要傳給我們的孩子。

現在，他卻要把這塊玉，送給他的小青梅當玩具。

見我沒動，陳誌強更不耐煩了。

他猛的一拍桌子，震的麻將牌亂跳。

“快點！磨嘰什麼！別讓大家看笑話！”

“不就是塊破玉嗎？回頭我給你買塊更好的不行嗎？”

更好的？

這世上再也沒有外婆了，哪來的更好的？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顫抖著手，解開了脖子上的紅繩。

玉佩帶著我的體溫，落在了手心。

我把它遞了過去。

陳誌強一把奪過，看都沒看一眼，隨手扔給了林小月。

“給你，拿去玩。”

林小月接住玉佩，在手裏掂了掂。

臉上滿是嫌棄。

“看著也就那樣嘛，都有裂紋了。”

說完，她隨手往桌角一扔。

“啪”的一聲。

玉佩撞在桌角，又彈到了地上。

正好落在王二狗腳邊的茶水漬裏。

那一刻。

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看著那塊沾了汙水的玉佩。

我彎下腰，默默的撿起玉佩。

用袖子一點一點的，把上麵的汙漬擦幹淨。

重新戴回脖子上。

我的動作很慢，也很輕。

再抬頭時。

我眼裏沒有淚，也沒有憤怒，隻剩下一片平靜。

“再來。”我的聲音沙啞，但很清楚。

接下來的牌局，我什麼牌都敢打，什麼注都敢跟。

我接連輸掉了訂婚的三金。

又輸掉了準備辦酒席的三萬塊存款。

王二狗看的直發愣，小聲勸我。

“晴嫂，收手吧，今天這手氣不行啊。”

我沒理他，紅著眼睛吼道：“少廢話！發牌！”

林小月和陳誌強對視一眼，眼裏都放著光。

他們覺得我已經瘋了。

覺得我就是個輸紅了眼的賭徒。

王二狗提議加碼，林小月想都沒想，就押上了那輛嶄新的摩托車。

陳誌強也把家裏的拖拉機鑰匙拍在了桌上。

在所有人注視下。

我從懷裏掏出一個泛黃的布包。

一層一層打開。

裏麵是一張舊的發脆的紙。

我爸媽留給我的，老宅的地契。

“我押這個。”

全場嘩然。

陳誌強都愣住了：“蘇晴，你真瘋了？那可是你爸媽留給你唯一的念想！”

我笑道，“怕什麼？贏了，我就什麼都有了！”

我又輸了。

隻差一張牌。

我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林小月笑的前仰後合，伸手就要來拿地契。

我猛的按住地契，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再來！最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