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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當年被廟街最有種的紅棍大佬,養在尖沙咀的一朵解語花。

白月光舞女從南洋回來那天,我識趣地找了跌打師傅,準備一碗紅花湯把肚子裏的孽債送走。

湯藥剛到嘴邊,腦子裏突然崩出一道小煙嗓:

【阿媽!你是不是呆瓜呀?快放下那個碗!】

【阿爸那個撲街,剛才在銅鑼灣斬人被丟佬追,從三樓跳下去把蛋蛋摔碎啦!醫生講以後連男人都做不成嘞!】

【那個白月光帶回來的拖油瓶,根本就是她在南洋跟爛仔生的野種!】

【你肚子裏這個,可是洪興未來唯一的龍頭坐館!咱們母憑子貴,回去把地盤全都搶光光!】

我嚇得手一抖,藥碗摔得粉碎,直接踹開了跌打館的大門。

唯一的龍頭坐館?

乖仔,阿媽這就帶你殺回油麻地,收保護費收到手軟,讓你那太監老豆看著咱們風光上位!

......

跌打館那扇寫著妙手回春的紅木門,被我一腳踹得吱呀亂叫。

那個老中醫手裏還捏著收錢的單據,嚇得眼鏡都歪了。

“薑小姐?這紅花湯......您不喝了?”

我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那是剛才我準備送走肚子裏這塊肉的凶器。

幾秒鐘前,這塊肉在我腦子裏用一種要在銅鑼灣收保護費的架勢吼了一嗓子。

【喝咩啊喝!阿媽你係咪傻?】

【老豆以後就是個太監啦!咱們這是獨苗!】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嘴角忍不住抽搐。

太監?

那個讓整個九龍城聞風喪膽的傅龍,以後連男人都做不成了?

“不喝了。”

我從包裏掏出一遝港幣,甩在老中醫臉上。

“這錢賞你喝茶,嘴巴給我閉嚴實點,要是讓外人知道我來過這兒。”

我隨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在手裏掂了掂。

老中醫抖得像篩糠:“懂!懂!薑小姐隻是來治落枕的!”

我戴上墨鏡,踩著十公分的紅底高跟鞋,走得像當年我在廟街收數時一樣囂張。

出了門,上了那輛黑色的平治保姆車。

司機阿強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問:“語姐,咱們去哪?回尖沙咀那個公寓?”

那是傅龍給我租的金絲籠。

為了給那個剛從南洋回來的蘇蓁騰位置,他昨晚扔給我一張支票,叫我滾。

要是以前,我肯定拿錢走人,絕不回頭。

但現在......

【阿媽!回咩公寓啊!我們要回半山的大宅!】

【那個蘇蓁帶回來的野種正在大宅裏認親呢!】

【她騙老豆說是他的種,其實那是她在南洋跟個古惑仔生的!】

【咱們要去拆穿這個死八婆!把屬於我的江山打下來!】

腦子裏那道煙嗓又炸開了,聽著也就兩三個月大,說話卻一股子老江湖味兒。

我挑了挑眉。

原來蘇蓁那個所謂的兒子,是個冒牌貨?

有意思。

“阿強,不回公寓。”

我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畫著上揚眼線的媚眼,衝著後視鏡一笑。

“去半山傅家大宅。”

阿強手一抖,車差點撞上路邊的欄杆。

“語姐?龍哥說了,今天在那邊宴請叔父輩,不許閑雜人等過去。”

閑雜人等?

我冷笑一聲,摸著肚子。

“誰說是閑雜人等?”

“我這是帶太子爺回宮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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