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瞬間凝固。
厲景同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靳伊顏:“伊顏,你......你在胡說什麼?”
讓盧霏霏也經曆一遍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我說的不是氣話。”靳伊顏的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她是怎麼對我的,我就要她怎麼還回來。很公平,不是嗎?”
厲景同的心底竄起一股寒意,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靳伊顏。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哭鬧指責,隻有冷靜。
這種冷靜,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讓他感到心慌。
他站起身,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和狼狽。
“你現在身體虛弱,情緒不穩定,我不會把你說的話當真。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他說著,俯下身,習慣性地想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安撫的吻。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靳伊顏猛地扭過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抗拒轉過頭。
厲景同的動作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受傷。
他直起身,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是沉沉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那個戒指盒,放在床頭櫃上,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伊顏,別鬧了。等你好起來,我們就結婚。”
說完,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轉身快步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瞬間,靳伊顏眼中的堅冰才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看著那個靜靜躺在櫃子上的盒子,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正想掙紮著起身把它扔掉,病房的門又被敲響了。
“滾!”她以為又是厲景同或者盧霏霏去而複返,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
門卻被推開了。
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倚在門框上,他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的合夥人,火氣這麼大?”晏新霽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懶洋洋的調侃,“看來,厲景同把你照顧得不錯。”
看到是他,靳伊顏緊繃的神經奇跡般地鬆懈了下來。
她靠回枕頭上,聲音裏透著疲憊:“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未來的搖錢樹,有沒有被人給弄殘了。”
晏新霽走進來,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他的目光掃過床頭櫃上的戒指盒,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譏誚。
“怎麼,舊情難忘?”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個盒子。
靳伊顏看都沒看一眼,隻覺得礙眼。“幫我把它扔了。”
晏新霽毫不猶豫地拿起那個盒子,走到病房角落,像扔一件垃圾一樣,精準地將它丟進了垃圾桶裏,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他沒有問別的,靳伊顏也沒有說話,隻是過了良久,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我們是合夥人,不是嗎?”晏新霽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姿態閑適,“你的身體,也是我的資產。我可不想我的投資,還沒開始回本,就先折損了。”
他話說得現實,但眼底的關切卻沒有逃過靳伊顏的眼睛。
“我帶你出院。”晏新霽站起身,“我猜你也不想在這種地方繼續呆著了吧。”
“等等,我之前讓你幫我做的事呢?”
“你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晏新霽遞給她一個平板電腦,“隨時可以開始。”
靳伊顏接過平板,屏幕上正是那段足以毀滅厲景同的視頻。
她看著視頻裏厲景同那張誌得意滿的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就現在開始吧。”
另一邊,厲景同坐在車裏,心裏煩躁不安。
他不願意相信那個愛了他十年的女人會變得如此狠心,他下意識地認為,她隻是在說氣話。
他甚至很自信,隻要他把那枚代表著厲太太身份的戒指留下,靳伊顏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會回到他身邊。
畢竟,靳伊顏那麼愛他。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盧霏霏打來的。
“景同......我好害怕,家裏突然停電了,到處都是黑的......”電話那頭傳來她帶著怯生生的聲音。
換做平時,厲景同或許會覺得她這副依賴自己的樣子很可愛。
但今天,他隻覺得一陣莫名的煩躁。
但最後,他還是按捺住自己的不耐煩,趕到了盧霏霏的公寓。
厲景同一邊心不在焉地安撫著她,一邊不停地給靳伊顏發著信息。
【伊顏,你怎麼樣了?】
【醫生說你貧血,我讓阿姨給你燉了補湯,明天給你送過去。】
【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然而,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沒有一條回複。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蔓延開來。
盧霏霏察覺到他的分心,試探性地從他懷裏抬起頭,委屈地開口:“景同,那個遠房表妹的借口,我們還要用多久啊?我想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邊,你讓我做你的私人秘書,好不好?”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會一口應下。但此刻,他隻是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以後再說。”
就在這時,心不在焉地的私人電話驟然響起。是他的首席秘書打來的。
厲景同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秘書驚慌失措、幾乎變了調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厲總!不好了!我們公司......我們公司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