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瞬間攫住了厲景同的心。
不是因為被拒婚的難堪,而是一種仿佛什麼重要東西正在失控的恐慌。
他顧不上旁人異樣的目光,立刻追了上去,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擠了進去。
“你今天是怎麼了?”狹小的空間裏,厲景同一把抓住靳伊顏的肩膀,試圖讓她麵對自己,“是不是晏新霽跟你說了什麼?那個男人陰險狡詐,你可別聽他亂說。”
靳伊顏忽然笑了,笑得諷刺。
“厲景同,我和他說了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厲景同猛地一怔,可沒等他想明白,電梯門打開了。
靳伊顏掙脫他的鉗製,快步走了出去。
厲景同心煩意亂地跟在後麵,他想不通,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就變成了這樣?
他還想搭話,可兩人才剛走出律所大門,一道纖弱的身影就哭著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景同!你可算出來了!我好害怕......”
靳伊顏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不是盧霏霏又是誰?
當著靳伊顏的麵,厲景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盧霏霏,可懷裏的女人哭得渾身發抖,他心頭一軟,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變成了安撫。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哄著,一邊有些慌亂地對靳伊顏解釋:
“伊顏,你別誤會,這是......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妹,家裏出了點事,來找我幫忙的。”
遠房表妹?
靳伊顏在心底冷笑,真是拙劣又可笑的謊言。
盧霏霏似乎也意識到了靳伊顏的存在,她怯生生地從厲景同懷裏抬起頭,紅著眼睛小聲說:“景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著急了。他們說,要把我關起來......”
厲景同眉頭一皺,語氣立刻變得嚴肅:“怎麼回事?”
盧霏霏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她在商場和人起了爭執,不小心把對方從三樓推了下去,對方報了警,說她故意傷人,現在警察要帶她回看守所。
厲景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向靳伊顏,語氣帶著不容置喙。
“伊顏,你剛剛都聽到了。”
“霏霏她不懂事,犯了點小錯。我好歹也是總裁,去警局影響不好。”
他頓了頓,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現在就代替她去一趟看守所,就說人是你推的,你是律師,知道該怎麼說。你先頂一下,我這邊找人疏通關係,很快就能把你撈出來。”
厲景同的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仿佛讓靳伊顏去頂罪,就像是讓她去樓下便利店買一瓶水一樣平常。
靳伊顏被氣笑了。
“讓我,去替你的遠房表妹頂罪?”她一字一頓,將“遠房表妹”四個字咬得極重。“厲總的臉未免也太大了點。”
厲景同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不喜歡她這種帶刺的說話方式。
這種小事,她有必要鬧脾氣嗎?
“伊顏,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他耐著性子哄她,“霏霏膽子小,她不能進看守所。你懂法律,進去走個過場而已,我很快就會處理好。你別這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