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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我簽”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秦振華。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她會答應得如此幹脆。

阮玲玉最先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陳淑瑤，你別跟我耍花招！”

她手腕一用力，刀鋒瞬間在陳淑瑤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陳淑瑤痛得輕吸一口氣。

“玲玉！別傷害她！”秦振華下意識上前一步，他看著陳淑瑤，像是在對她保證，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淑瑤會簽的，她......她一向聽我的話。”

陳淑瑤內心冷笑，是啊，上一世她就是太聽他的話了，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讓她重生，隻聽自己的好好活一次。

她拿起筆，在那份離婚協議上開始簽字。

當寫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突然一頓，看向阮玲玉，“隻有我簽有什麼用？秦振華不簽照樣還是我的丈夫，和你結婚也是不可能被批準的。”

這話似乎精準地刺痛了阮玲玉的神經。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她有些難以自抑的自得，嬌聲道，“振華哥早就簽過了，就在上周他喝醉的時候！”

陳淑瑤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振華。

秦振華避開了她的視線，聲音幹澀：“上周應酬喝多了，沒仔細看內容......”

“哼！”阮玲玉得意地打斷，像是要徹底擊垮陳淑瑤的心理防線，“你怎麼不告訴她，你喝醉後是怎麼抱著我不放的？”

陳淑瑤渾身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上一世，她在這裏就被劃傷了臉痛暈過去，根本不知道，原來男人慌張趕來的背後還有如此齷齪的往事。

難以想象，他究竟還隱瞞了自己多少！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裏充滿了悲涼和荒謬，不再猶豫，利落地簽完了自己的名字。

終於，她與這個男人，恩斷義絕。

秦振華眉頭緊緊皺起，心中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又出現了。

眼前的陳淑瑤，冷靜得可怕，這完全不像他記憶中那個即使經曆車禍、火災也要死死抓著他，深愛他到無法自拔的女人。

阮玲玉可不管這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終於離了！振華哥，我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了！”

秦振華看著阮玲玉那副張揚鮮活的模樣，眉頭又不自覺地舒展開，眼中流露出縱容和寵溺。

這種鮮活大膽，與他身邊一貫溫婉順從的陳淑瑤，是如此的不同。

也是這一世，他打算牢牢抓住的。

陳淑瑤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口像是被一塊磚頭狠狠擊中，痛得她幾乎窒息。

她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在酒局上見到阮玲玉時，秦振華眼中也閃過類似的驚豔。

還有他後來無意中的感歎：“那樣明媚張揚的姑娘，像一團火，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哪家小子......”

原來，有些種子，早已埋下。

秦振華回過神來，走到陳淑瑤身邊，低聲道：“我們走吧。”

他試圖去扶她，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走出陰暗的倉庫，秦振華那輛桑塔納就停在門口，在這個年代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

曾幾何時，她坐在那副駕駛上，覺得幸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