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家住在深山裏但爸爸卻很有錢，隻因他在網上售賣獵奇視頻，而主角都是我妹妹。

妹妹是爸爸拐賣來的孩子，爸爸把她當野人養。

爸爸不給她穿衣服，讓她四肢並用走路，吃飯在地上撿。

媽媽是啞巴，她總是擋在妹妹麵前阻止爸爸，這樣反而招來爸爸一頓打。

媽媽蠢我可不蠢，我和爸爸一起欺負妹妹。

爸爸寵我教我識字，我就是生活在深山的公主，我喜歡在山裏的生活。

小時候我也想過下山，可爸爸告訴我山下全是搶人的，我會被抓走養成和妹妹一樣的野人。

我害怕下山了，心裏更崇拜獨自一人下山的爸爸。

直到十八歲那年，因為妹妹我們全家必須下山去。

01

家裏隻有爸爸有手機，但每天我有兩小時時間可以看電影。

電影裏的女主十八歲都會有盛大的儀式，所以我十分期待我的十八歲。

距離我十八歲還有四天，原本我以為爸爸會下山替我買很多好東西，可爸爸卻一聲不吭常常皺著眉。

詢問後才得知妹妹的視頻賣不出去錢了，以後的生活會變得拮據了

那我自然是不允許的，所以我給爸爸出了個主意。

“爸爸，妹妹訓練得差不多了，不如把她賣出去，肯定能大賺一筆。”

聽到我的話，爸爸立馬笑出了聲，不停的讚許我有個聰明的腦子。

雖然妹妹什麼也不懂，可我還是昂著頭驕傲的向妹妹展示，這可是她沒有的待遇。

爸爸把妹妹的鏈接掛到暗網後，僅過去了半小時手機便彈來了消息。

看著消息的爸爸，雙手止不住顫抖，他眼含熱淚把我抱進懷裏，激動的大喊。

“兩百萬，這可是兩百萬！”

妹妹竟被人以兩百萬拍下。

我不懂兩百萬是什麼概念，但爸爸告訴我可以買好幾屋子衣服，我立馬懂了。

我高興的推開爸爸跳了起來，跳完後我嫌棄的看了看妹妹。

她和我第一次見她一樣，頭發長得蓋住了眼睛，臉又臟又黑，根本認不出是誰。

唯一不同的是長大後爸爸給了她幾片樹葉遮羞，這襯托得她更像野人了。

不過一想到這顆搖錢樹價值不低，我還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隨後又嫌棄的擦了擦手。

妹妹卻被我這一舉動打動，立馬抬起頭露出兩排發黃的牙齒笑。

興奮過後爸爸又露出憂慮的樣子，“這賣家距離我們這三千多公裏，她沒戶口，我們怎麼送她過去？”

我眨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爸爸，“三千多公裏算遠嗎？”

爸爸點了點頭。

作為爸爸的小棉襖我自然會替他分憂，“爸爸，那你開車送她去吧。”

果然我的主意每次都深得爸爸的心。

他特地獎勵了我一個願望，“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襖，能替爸爸分憂，這次你十八歲我們一起在山下過。”

我搖了搖頭雙唇顫抖，“爸爸，我不敢下山，山下有......”

話還沒說完爸爸拍了拍我的頭，“沒事，爸爸保護你，再說山下已經變了樣子。”

聽了爸爸的話，我不禁思考，幾年時間山下真的變了嗎？

02

雖然心裏不相信，但爸爸在我就不怕。

我立馬挽起爸爸的手搖了搖，撒起了嬌，“好，我相信爸爸，那爸爸要帶我去買好多新衣服，好嗎？爸爸......爸爸......”

一聲聲甜蜜的呼喊下，爸爸寵溺的點頭同意了。

爸爸開始安排起出行計劃，而送妹妹下山的時間就定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距離我們一家下山還有兩天。

敲定好計劃後媽媽從屋裏走出來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

爸爸立馬牽起我的手帶我進了屋，而妹妹跟在後麵四肢並用慢慢跳了進來。

剛到餐桌前我就發了脾氣，隻因媽媽給我盛飯的碗不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

我插著手質問媽媽，“我的碗呢？我要專屬於我的碗！”

那個碗是爸爸送我的十二歲生日禮物，特別可愛。

媽媽做出碗被摔碎了的動作，我當即拿起碗把飯摔倒了地上。

妹妹很快在地上撿著飯吃。

我卻無暇顧及她，對著媽媽怒吼，“不會說話就算了，做事還不麻利，我討厭這樣的媽媽，真笨！”

爸爸見我生氣給了媽媽兩巴掌。

媽媽搓著手向我道歉，我卻一點也不心疼。

這兩巴掌依舊沒平息我的怒火，我再次端起眼前的炒肉潑到了媽媽身上。

“你把肉從地上撿來吃了，我就原諒你。”

媽媽沒有猶豫抓起地上混著泥土的肉吃了。

看著她滿手的油以及一旁撿著臟飯吃的妹妹，我嫌棄的白了他們一眼。

“咦，真惡心！滾遠點去吃！”

媽媽不敢反抗我的話，手裏抓著肉牽著妹妹去了角落蹲著吃。

午飯後到了我每天的電影時間，爸爸從手機取下來一張卡後就把手機遞給我了。

如同往常一樣，我坐在搖椅上看著電影，妹妹在一旁像狗一樣蹲著，手裏還端著我要磕的瓜子。

可今天爸爸卻提前收走了手機。

“乖，今天爸爸帶你去山裏撿點野味，到時候我們送給老板，指不定他能給我們更多錢！”

我點了點頭跟著爸爸去了。

深山裏有很多蘑菇，爸爸曾說過有些是稀有品種能值幾百件衣服。

我一定要找到最珍貴的品種給爸爸看。

沒走幾步爸爸就停住了腳步，而他的腳下正好有一朵蘑菇。

那蘑菇長得極其漂亮，像一朵紅色的斑點傘，一看就很珍貴。

爸爸沒說話，妹妹卻伸手摘下就準備喂進嘴裏。

我立馬衝上去用力的踹了妹妹一腳。

妹妹翻了好幾圈，泥土裹著樹葉覆蓋了她全身，她肩膀上還留著我的腳印。

我卻一點也沒有自責，反而把那朵蘑菇踩的稀碎。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隻是不允許妹妹奪走我看上的東西。

媽媽摟著妹妹心疼的落了幾滴淚，她手不停比劃著，力道越來越大。

每一下仿佛都在指責我，不該對妹妹這麼凶。

這是第一次媽媽的眼神裏對我對我隻有怨恨。

那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淩遲著我的心。

可媽媽真傻，我這種心狠的人，怎麼會對這種眼神有所動容呢。

我推開媽媽，“哭什麼哭，怎麼她要走了你舍不得了，放心我還會好好陪著你！”

話音剛落，爸爸竟然一反常態插話打斷了我。

“寶貝，你說得不對，你不會永遠陪著她。”

03

爸爸的話讓我一頭霧水，我撇著嘴眼裏泛著淚花。

“爸爸，難道你也要把我賣了嗎？”

委屈巴巴的樣子讓爸爸慌了神。

他摟著我的肩輕聲的向我解釋，“我不是這意思，寶貝，我的意思是等你妹妹賣了錢，我們去山下買一套房子，就我們倆住！”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就我們倆嗎？不要媽媽了對嗎？”

直到爸爸點了點頭，我才笑了起來。

雖然我還是覺得山下很可怕，可爸爸在我就不怕。

采蘑菇的興致我是沒有了，爸爸為了哄我也沒有再繼續找下去。

回到家後爸爸告訴我收拾好行李，後天就出發下山。

兩個衣櫃裏麵都裝滿了我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爸爸下山去為我買的。

妹妹看著櫃子裏的衣服伸出了手。

我用力拍開了她的手，那麼臟的手可不能弄臟了我的衣服。

不知道這次下山會待多久，所以我把能裝的都裝走了，我的行李裝滿了三個箱子。

可媽媽和妹妹的東西加起來連一個袋子都裝不滿。

晚上爸爸把妹妹趕去狗窩，我卻製止了爸爸。

不是因為我可憐妹妹，而是那條狗是我最喜歡的狗，我不允許妹妹和它走近了。

我不顧爸爸反對把狗牽進我的房間裏關了起來。

爸爸拗不過我隻好同意。

清晨起來我打開門一眼便看到妹妹蜷縮在門口。

想想我和妹妹相處時間沒多久了，我的心竟然升起一絲落寞的感覺。

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被爸爸的呼喊聲打斷。

妹妹從夢裏驚醒，四肢並用跑了出去。

等我走到爸爸身邊時，妹妹已經爬到了樹上。

我撓著頭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爸爸，“爸爸這是在做什麼呀？”

爸爸笑了笑指了指樹上的一個地方。

我循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一條蛇。

“最後的機會了，我們欣賞你妹妹和蛇大戰！”

我立馬拍手叫好，“這可比電影好看多了！”

話音剛落媽媽從屋子裏衝出來，跪在地上拉著爸爸的手求饒。

她似乎是想讓爸爸叫妹妹下來，她用力的磕著頭，很快妹妹還沒碰到蛇，媽媽的頭就磕破了。

血順著她的臉頰一滴滴落下。

爸爸卻甩開她的手完全不理會。

媽媽不肯放棄又跪著來求我，她比劃著咬的動作，又比劃著死的動作。

大概是想告訴我妹妹被咬後會死吧！

她抬起手用力捶著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就快要喘不上氣。

就在妹妹快要爬到蛇旁邊時，我歎了口氣開了口，“妹妹，下來！”

04

這是我在山裏第三次叫她妹妹。

第一次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爸爸說她是我妹妹。

第二次是我差點被野豬叼走，妹妹擋在我麵前和野豬打鬥，渾身的傷差點死了，我哭著叫妹妹別睡。

現在我叫她自然不是可憐她，而是害怕她真的死了。

爸爸抬起手怒目看著我，“什麼意思，你心疼她們母女了？”

第一次爸爸想要對我動手。

我沒有害怕反而上前挽起爸爸的手，“不是的，爸爸，我是怕妹妹真死了，那兩百萬就沒了。”

爸爸試探的問我，“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們倆有什麼可心疼的。”

對啊，我天生“壞種”怎麼會心疼可憐人。

媽媽抱著妹妹不停的哭，妹妹不懂媽媽的情緒，隻是看到媽媽頭上流著血以後，她發出了一聲哀嚎。

果然她被馴化得很完美。

很快時間就到了我們出發的時候。

爸爸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媽媽坐在後麵，而妹妹和狗一起被扔到了後車廂。

我討厭妹妹和我的狗親近，所以我和爸爸說讓狗來前麵，爸爸卻嫌棄狗臟不同意，我隻好作罷。

這是我記憶裏第一次下了山。

繞了好多彎道，從白天走到晚上我才終於離開了我待了好多年的山。

風吹在臉上，路燈晃得我眼睛睜不開，但我卻愛上了山下的景色。

燈火輝煌和電影裏的世界一模一樣。

我信了，爸爸說山下的世界變好了是真的。

我很高興妹妹賣了錢，我就可以和爸爸一起在山下生活了。

看著我眼裏放著光，爸爸開始和我暢談未來的計劃。

他說他要買一個房子，房子不用太大夠我們倆住就行，房子裏會放滿我喜歡的東西。

他還要拿十萬出來辦十桌宴席，在網上公開召集客人，而宴席上我會穿上最漂亮的白裙子。

這些我都不懂，但爸爸在就好。

聊著聊著已經夜深，爸爸也累了停車休息了。

第二天爸爸醒後繼續開始了趕路，他怕我餓了，特地買了好多吃的給我。

我很貪心這些都不分給媽媽和妹妹，她們隻能啃饅頭。

可我吃的太快零食吃完了，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我捂著肚子渾身冷汗直冒，“爸爸，能不能停車？”

爸爸擔憂的看著我，“寶貝，這是高速不能停車，你堅持堅持，還有二十分鐘到下個服務區。。”

高速、服務區我不懂什麼意思。

我整個人已經開始發抖，我指了指他的手機，“那爸爸下下個什麼服務區還有多久呢？”

爸爸看了看，“下個甘黔服務區還有五十分鐘呢，你能堅持那麼久？”

“不能！”

車子開到了第一個服務區，我沒有下車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爸爸，可是我還想買零食。”

爸爸看了看車廂，似乎擔心他走後妹妹和媽媽跑了，所以他把手機遞給了我。

手機上顯示著一個黑色的方塊，爸爸說選了想吃的零食把這個遞給別人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奪過手機快速跑進了廁所最角落的位置。

可我沒有聽爸爸的話，我點開了手機的撥號頁麵，輸入了三個數字。

我的操作很熟練，仿佛我練習過上千次。

電話接聽後，我語氣平靜再也沒了嬌氣的樣子。

“你好，我要報警，請派警員前往甘黔服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