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美甲店的第三年,生意淒涼,我瀕臨破產。
選設計稿時,愁容滿麵。
老公宋鶴眠幫我熨好裙子,大手一指。
「這款色彩搭配很不錯,應該會很受女孩子歡迎。」
我愣了愣,調侃。
「你個純血理工男還懂色彩呢?天才不愧是天才。」
他推了下方框眼鏡,語氣平淡。
「當然是為了你的美甲店啊。」
後來,他選的那款一上架就成了爆款。
顧客絡繹不絕,店也飛升成了網紅店。
慶功宴上,我舉起酒杯敬他,豪邁灑脫。
「第一杯,敬我無所不能的丈夫幫我挽回了生意。」
「為了感謝他,我做了個決定,離婚吧。」
01
我仰頭,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
結婚五年,我還是喝不慣這上流人的東西。
全場死寂一般的靜。
「啪——」
婆婆溫如霜尖銳的紅指甲劃破我的臉,血流了出來。
她冷著臉,眉眼慍怒。
「陳粒,怎麼才喝一杯就開始說胡話了?把那座香檳塔給我都灌她嘴裏,好好鍛煉下酒量!」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足足有百十來杯酒,全喝了,我怕是要進醫院。
可不由得我說不。
保鏢強硬地壓著我,一杯接一杯灌進我的肚子裏。
我被嗆得窒息,臉漲得通紅。
說來好笑,我的慶功宴上,沒有一個我的家人。
宋家人看我出醜逗趣習慣了。
「大嫂家對她那麼好,她那一幫子親戚誰沒沾了宋家的光?現在店也開得紅火了,就像離開宋家,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婊子!」
「當初我就說,窮人家的女兒娶不得!我給鶴眠找的女孩子門當戶對,可誰讓鶴眠不聽啊!」
「她本來就是高攀,各方麵都配不上鶴眠。大嫂給她個店,折騰三年差點倒閉,還得靠鶴眠才救回來,怎麼有臉提離婚的?」
胃裏火辣辣得疼。
我忍受不住,一口全部都吐了出來。
黃水染臟了地毯,臭氣彌漫。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嫌惡地扭過頭。
「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婆婆眯著眼睛,嗬斥道。
「繼續啊!沒看見這香檳塔還有一半嗎?!」
保鏢略帶些同情,卻又不得不繼續手上動作。
這時,一直沉默旁觀的宋鶴眠終於說話了。
他籠罩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應是覺得懲罰夠了,給了我個台階下。
「可以了。小粒,跟我回家!」
他向我伸出手。
掃視一圈眾人,眼神淩厲。
「麻煩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們這麼議論小粒,否則,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了!」
眾人噤了聲,如鵪鶉般連看都不敢再看我。
婆婆見此,沒好氣地哼了聲。
我卻沒有如以往那般牽上他的手。
磕磕絆絆起身。
拿過整瓶香檳,開蓋。
一把將婆婆澆了個徹底。
她尖叫著怒罵,盯著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剝。
不過我也習慣了,她向來看不上我。
麵對著宋鶴眠黑沉的臉,我毫無波瀾。
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甩在他身上。
「離婚吧,店歸你,我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