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繼承了我們村古老又神奇的秘術,能聽懂食物說話。
臍橙說:「其實我不是進口的,我是拚夕夕上十塊錢八斤的。」
豆角說:「我沒熟我沒熟我沒熟!」
那是我午餐便當裏的燜豆角,我老公親手給我做的。
而沒熟的豆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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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節前夕,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
「西西,你可得抓緊點,上次給村裏祭肥已經是十年前了。」
我伸了個懶腰:「我知道,我想再等等機會。」
「還等?那地裏的莊稼果蔬,圈裏的雞鴨豬羊,一年比一年產得稀!」
「你表姐去年懷孕生子,將司聖女的信物和秘術繼任給你,你就應當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西西,你別是在城裏日子過舒坦了,就忘本了吧?一村老少還等著張嘴吃飯呢!」
掛斷我媽的電話,我愁得頭禿。
不是我不想承擔責任,也不是我懈怠。
而是我們荒崖村每隔幾年就要施行的“祭肥”,用的都是活人啊!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總不能隨便去拉個無辜的人去祭肥?
幹那喪天害理的事,會給整個村招來橫禍的。
「西西,怎麼了?」
我老公秦非端著熱牛奶走進來,正好看到我靠在床頭唉聲歎氣。
「你不是在跟媽打電話麼?出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家裏收成不好,聽她抱怨幾句。」
秦非放下牛奶,寵溺地摸摸我的頭。
「地不好種,就來城裏享福嘛。我這個小餐廳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還是養得起咱爸媽的。」
我看著秦非真誠的眼睛,心中感動不已。
「算了,他們戀家,一直不願離開故土。」
秦非摸摸我的頭發:「老一輩人都這樣。沒事,等年底忙完這陣,我帶你回老家看看爸媽。來,喝點牛奶吧。」
我睡眠不好,經常多夢,秦非每晚都會給我準備一杯熱牛奶助眠。
將牛奶杯遞給我後,秦非轉身去洗澡了。
我覺得有點燙,剛想吹一吹。手一抖,晃了一些灑出來,正好濺在我胸口掛著的琥珀神石上!
那是我表姐因為生兒育女,從聖司女一職上卸任下來時,與秘術一同傳承給我的信物。
「西西,這塊神石很特別,能聽得懂萬物食生的密語,是咱們村以食為天的信仰。」
「你要好好保護它,千萬別害怕。」
那時候我還不能完全理解表姐的話,直到我胸前的神石沾了牛奶之後開始微微發燙。
緊接著,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那不是糖,是藥。這杯子裏被下了藥。」
說話的,是我麵前的這杯牛奶。
隻要是在神石磁場施法秘術的範圍內,我就能聽到食物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