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向袁諾依求婚那天,她卻向我提出了分手。
她說她是攻略者,攻略任務終於完成了。
她要去追尋真愛,轉身大張旗鼓地去追求她的竹馬。
可她卻不知道,我也是攻略者。
一旦袁諾依選擇放棄我,我就會死。
可我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在臨死前我向係統提出最後一個請求:
「我要袁諾依親手火化我。」
我要袁諾依看著我的屍體慢慢化為灰燼,
就像我對她的愛一樣,灰飛煙滅。
1.
今天,是我和袁諾依相戀三年的紀念日,
我拿出準備已久的戒指,向她求婚。
沒想到,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
我不解地問她為什麼?
她卻輕描淡寫的以一句「從未喜歡過」便一筆帶過我們三年的感情。
在她踏出家門那一刻,我喊住她:
「袁諾依,如果分手了,我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
我緊握拳頭,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門口的背影。
可她卻連頭都回,隻留下冰冷的一句話:
「江岩,別用這招!我喜歡的,至始至終,隻有海濤一個人。」
我絕望地閉上雙眼,心中一片苦澀和無奈。
果然不出所料,腦海裏傳來了「叮」一聲。
係統機械般的聲音響起。
「宿主,你的攻略任務已失敗。」
我苦笑下:「我現在就會死了嗎?」
「你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袁諾依不知道。
我那句話,不是在挽留和威脅她。
而是真的。
我也是攻略者。
隻要她放棄了我,我就會死。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我就該死了。
2.
我低垂眼瞼,凝視著手腕上那條已經磨損到幾乎要斷裂的紅繩。
那是袁諾依答應成為我女朋友的那天親手為我編製的。
然而此刻,我輕輕地扯下它,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它早該丟棄的。
兩個月前,
袁諾依生日的那天,
我在過斑馬線時,回頭去撿意外掉落的手繩。
紅燈亮起。
轉彎而來的車急不可待地飛馳而來。
‘砰’的一聲,我被碾壓而過。
骨頭感覺如同那一個為給袁諾依準備的生日蛋糕一樣被碾爛。
我感覺到了粉身碎骨的痛。
世界很嘈雜。
可我的心裏的念頭隻有一個。
我不能死。
袁諾依還在等我。
我不能死在她生日這一天。
她那麼愛我,她會受不了的,我不想她孤單的一個人為我流淚。
或許是我這份強烈的求生欲望觸發了係統。
係統說:「我可以讓你活下來,隻要袁諾依完成攻略任務後選擇繼續跟你在一起,你就能活下去跟她廝守。相反,倘若她放棄了你,你就會死。」
係統還告訴我。
袁諾依三年前就綁定了係統。
隻要她讓我愛上她,並向她求婚,她就能獲得獎勵五百萬。
震驚之餘,我並不怪袁諾依。
很少有人能麵對如此豐厚獎勵的誘惑。
袁諾依家庭貧寒,家裏又有一個常年酗酒家暴的父親。
金錢對她來說,不僅僅隻是兩個字。
即便她有目的的接近我,可這三年的感情我不相信都是假的。
她知道我有低血糖,隨時會給我兜裏塞顆糖;
在我喝多回來以後,她悉心地照料我,為我煮醒酒湯;
而我也知道她有胃病,也會為她準備可口的便當,
她害怕打雷,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會緊緊抱著她,輕聲安慰她不要害怕,有我在。
這些溫暖的舉動讓我堅信我們之間是深愛對方的。
我也相信,她的攻略任務完成後,還是會和我廝守一生。
我答應了係統,接下了這個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任務。
我被送進了醫院。
在係統的幫助下,隻檢查出了皮外傷。
在醫生懷疑的眼神中,我打電話給袁諾依。
「諾依,我出車禍了,在醫院。」
「你能來接我嗎?」
3.
「怎麼會出車禍?你沒事吧?」
袁諾依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但在聽到我隻是皮外傷後便淡了下來。
「海濤他爸又打他了,我得趕過去一趟,你這邊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等我回家,愛你。」
不等我說什麼,她便掛斷了電話。
陳海濤是袁諾依的竹馬。
他和袁諾依一樣,有個暴力傾向的父親。
每當陳海濤被他爸暴打的時候,袁諾依總會毫不猶豫地前去阻攔。
我從未懷疑過他們的關係,誰會去嫉妒兩個同病相憐的不幸家庭的呢?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自我安慰中時,剛離開我不就的袁諾依就為陳海濤送上一份大禮。
陳海濤剛更新的朋友圈像一記重錘砸向了我。
他得意地曬出了袁諾依對他的告白。
配字:天降始終打不過竹馬。
照片中,袁諾依包下市內最高大廈的電子屏幕,高調地向陳海濤告白。
【海濤,從八歲那年你把我背到醫院開始,我的整個心便都是你的。】
【我發誓,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
那張圖片我看著竟然有點眼熟。
不過,我感到很可笑。
這三年來,他竟對我沒有半分情意。
昨天才分手,今天她便迫不及待地向真愛告白,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更何況如此大的手筆。
她用從我身上攻略到的錢,大張旗鼓地砸在真愛身上。
知曉我和袁諾依關係的人,一個也沒有。
當初袁諾依說,她家境卑微,配不上我。
她不希望別人說她貪慕我的家財才會愛上我的。我尊重她的選擇,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我們的關係。
可如今看來,她早就為現在的金蟬脫殼做好了準備。
係統在我耳邊低語:“這一個月裏,倘若她回心轉意,你也不會死。”
“回心轉意?”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點進了陳海濤的朋友圈。
那裏有許多我從未見過的內容,像是突然對我開放了權限一般。
“人美又顧家!”配圖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4.
我能看得出來,那個背影是袁諾依的。
她身上那件裙子,是我買給她的。
那個承諾一輩子隻給我一個人做飯的女人,早就讓其他男人嘗到了她的手藝。
另一條朋友圈。
【昨晚累壞了。】
配圖是女人的香肩,露出的下巴處那一顆黑痣,那是我和袁諾依纏綿時最喜歡親吻的地方。
她總會笑我:「別人是吻嘴巴,你是吻下巴。」
「因為它很性感呀!」
而這一顆性感的痣,不止我一個男人喜歡。
這條朋友圈發布的時間,是袁諾依生日隔天。
原來,那天陳海濤根本沒被父親家暴。
袁諾依隻想在她生日那天陪她的人是陳海濤。
原來,她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回心轉意嗎?」
我苦澀地笑著,感覺到眼角有些濕潤。
「我不要了。」
係統問:「宿主,你不再努力下嗎?」
「不了。」
這樣的女人,我不要了。
「你會死的哦!」
係統再一次確認。
我搖了搖頭。
或許,我早就該在那場車禍裏死亡。
不該為了這份可笑的愛,搞得如今傷痕累累。
我開始收拾東西,不想死後這世上還有留下自己的痕跡。
這些痕跡都在嘲笑著我那段虛假的愛情。
在收拾的時候,
我在袁諾依的抽屜裏無意翻出了一張終止妊娠單。
看到這張單子的時候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了跳動。
我記得,袁諾依當初告訴我意外懷孕的時候,我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了半天。
可後來,沒多久,袁諾依就告訴我,因為胚胎發育不良,自然流產了。
為此我難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可從這張單子,我卻能清楚的知道,這個原本屬於我們的孩子,並不是自然流掉的,而是被她的母親,親自扼殺的。
袁諾依從來就沒想過和我共同生下孩子!
我感到莫名的憤怒,我拿起電話打給了袁諾依,明知道答案,我卻還是想從她嘴裏得到最後的證實!
6
嘟嘟嘟......
整個心臟被提了起來。
電話被接通那一刻,我問:「袁諾依,當年孩子沒了,真的是個意外嗎?」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傳來了陳海濤的嗤笑聲。
「江岩,都分手了,你怎麼還能厚臉皮打電話來糾纏逸諾依啊?」
我冷下聲:「袁諾依呢?」
「她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你不是想知道你流產的真相嗎?」
我攥緊手機:「你知道什麼?」
陳海濤得意地說著:「當年諾依說了,不會讓你生下孩子的。」
整個心臟重重地砸了下來,碎成了粉末。
袁諾依不是人!
為了不再與我有半點瓜葛,連親生孩子都可以害死。
我三年真心對待的,竟是如此心冷如鐵的女人。
陳海濤還在繼續說著。
「對了,江岩,難道你沒發現,我們倆長得挺像的嗎?」
「諾依說了,她每次與你親熱,都把你當成我。」
我捏住電話的手,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原來,我還是個替身。
我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袁諾依那比影後還要精湛的演技讓我無比的惡心。
為了完成任務,拿到獎金可以演得那麼愛一個人,甚至可以跟我有肌膚之親。
我感覺到胃有些翻騰,袁諾依既然你如此的惡心我,那麼我死之後,也來惡心惡心一下你吧!
我跟係統提了個要求:「我要袁諾依親手火化我。」
係統沉默一會後回複我:「這個簡單。」
我要我的死,在她人生裏終身難忘。
生命從我的身體裏一點點流失。
這一個月裏,陳海濤的朋友圈很豐富。
袁諾依帶著她去了浪漫的土耳其,坐上了熱氣球。
他們在塞納河畔散步,在阿拉斯加的極光下熱吻。
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打電話給袁諾依。
我氣若遊絲:「諾依,我要死了,你快來救救我?」
袁諾依漠然的聲音傳來:「江岩,學影視劇用這招是吧?」
「要死了找醫生,我救不了你。」
她說完無情地掛斷電話。
而我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了,係統已經答應我了,會讓袁諾依親自火化我的屍體。
我已經開始期待袁諾依火化我屍體時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