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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火辣辣地疼，但我沒有動。

我透過蛋液的縫隙，看著眼前一張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打得好！對付這種人就該這樣！”

“再扔一個！砸死他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第二個，第三個爛菜葉、礦泉水瓶，各種垃圾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

我像個木樁一樣站著，沒有躲閃。

直到物業的保安匆匆趕來，才勉強驅散了門口的人群。

“您沒事吧？”

保安隊長遞給我一張紙巾，滿是歉意。

我搖搖頭，抹掉臉上的汙穢。

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客廳裏，陳立已經站了起來，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被弄皺的衣服。

“許墨，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房租免了，再給我一筆錢，不然，這事沒完。”

她臉上再沒有半分悲傷，隻剩下赤裸裸的威脅。

“你就不怕我報警？”

“報警？”

她笑出聲，指了指門外。

“警察是信你，還是信外麵那幾十張嘴？他們隻覺得你惱羞成怒，毆打孕婦。”

她走到我麵前，壓低了嗓音。

“我勸你別掙紮了。你一個無親無故在外打工的，拿什麼跟我鬥？我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

我忽然想起了半年前，她第一次拖著行李箱站在我門口的樣子。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說自己剛畢業，找工作被騙了，身上一分錢沒有，隻能睡公園。

走投無路之下看我的招租信息看了好幾天，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敢來。

“姐姐，求求你了，先收留我一個月，我找到工作馬上就把房租補給你！我什麼活都能幹，我可以給你做飯、打掃衛生！”

我當時剛和家裏鬧翻，一個人搬出來住，心裏正空落落的，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她確實很勤快，嘴也甜，一口一個墨姐，把我照顧得妥妥帖帖。

我甚至覺得，有個妹妹在身邊，也挺好。

可我忘了，農夫與蛇的故事，從來都不是童話。

當晚，陳立的直播間裏，幾萬名正義之士正在對她進行雲養胎。

而我，成了那個十惡不赦的“渣男許墨”。

我的照片、姓名、工作單位，全都被人肉了出來。

公司的電話被打爆了，官網被黑，下麵全是不堪入目的辱罵。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人事總監的電話。

“許墨，公司決定對你進行停職處理。你知道，你這次的行為，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

“李總，那不是事實，是誹謗。”

“事實？現在全網都是你的事實！”對方的口氣很不耐煩。

“公司不管你私生活怎樣，但你不能影響到公司！你自己處理幹淨再來上班！”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聽著裏麵冰冷的忙音，整個世界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