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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她驚恐地看著裴承衍，嘴唇哆嗦著，哭著問：「承衍，你寧願相信一個孩子，也不相信我嗎？」

「我看監控。」裴承衍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他扶起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我沒有受傷後，才把我交到裴老夫人手裏。

裴老夫人緊緊抱著我，輕拍我的後背，嘴裏念叨著「不怕不怕」。

裴瑾被管家帶著去處理燙傷了，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沈曼青，那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很快，張媽拿著平板電腦過來，點開了餐廳的錄像。

裴承衍按了0.5倍速慢放。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沈曼青端著湯走向我時，手腕有一個非常刻意的、向下壓的動作。

她的目標，就是我的臉。

如果我沒有躲開，那碗滾燙的湯，會結結實實地潑在我的臉上。

鐵證如山。

沈曼青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為什麼？」裴承衍的聲音都在發抖，他大概無法相信，自己娶回家的女人，竟然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下此毒手，「她才十五歲！沈曼青，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裴老爺子氣得手直抖，指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老夫人抱著我，眼圈都紅了。

我把臉埋在奶奶溫暖的懷裏，肩膀一聳一聳的，發出小獸般壓抑的嗚咽。

我的哭聲，成了壓垮沈曼青的最後一根稻草。

裴承衍看著我，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做出了決定。

「你，」他對沈曼青說，「今天去客房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靠近可可半步。」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麵，剝奪了沈曼青作為女主人的權利。

沈曼青的報應，開始了。

她被勒令搬去了客房，變相地被軟禁了起來。

第二天，餐桌上沒有她的身影。

裴瑾手臂上纏著一圈紗布，看見我，不自然地別過頭，耳朵尖卻有點紅。

我走到他麵前，小聲地對他說：「哥哥，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他“哼”了一聲，把一盤塗了草莓醬的吐司推到我麵前，語氣別扭地說：「吃吧，小矮子，多吃點才能長高。」

我坐下來，小口吃著吐司，心裏一片平靜。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開了，沈曼青紅著眼圈走出來，身後跟著麵色冷峻的裴承衍。

沈曼青看到我和裴瑾坐在一起吃早餐，眼底閃過一絲嫉恨，但很快掩飾過去。

她走到我麵前蹲下，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可可，昨天是媽媽不對，媽媽給你道歉，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我握著叉子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隻是往裴瑾身邊縮了縮。

她又流著淚，轉向裴承衍，楚楚可憐地說：「承衍，我知道錯了，為了這個家，我願意改。我......我不會再犯了。」

裴承衍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動容。

我心裏冷笑。

果然，沈曼青從包裏拿出一張化驗單，聲音顫抖又帶著一絲得意地說：

「承衍，我......我懷孕了。」

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

裴老夫人和裴老爺子對視一眼，表情複雜。

裴承衍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心軟。

最後，他開口了，聲音疲憊但堅定：「孩子，可以留下。」

沈曼青臉上露出喜色。

「但是你，」裴承衍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必須搬出去住，直到孩子出生。可可會留在裴家，由我們撫養。在你學會怎麼做一個母親之前，你們暫時不要見麵了。」

沈曼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為孩子是她的王牌，是她重新奪回一切的籌碼。

沒想到，裴承衍竟然做得這麼絕。

他要留下孩子，卻要趕走她。

這意味著，她影後的臉麵，她在圈子裏的地位，她嫁入豪門的風光，全都要沒了！

「裴承衍！你不能這麼對我！」沈曼青尖叫起來，徹底撕下了偽裝。

「我為什麼不能？」裴承衍冷冷地打斷她，「可可也是我的女兒，而你，想毀了她。」

他的目光裏，滿是失望和決絕。

最終，沈曼青被裴家的保鏢“請”出了別墅。

臨走前，她隔著車窗，怨毒地看著我，用口型對我說：「小賤人，你給我等著。」

我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瘋子，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