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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禦書房，蕭玦正背對著我，臨摹一幅山水畫。

他頭也沒回，聲音聽不出情緒。

“抬起頭來。”

我順從地抬頭。

他從銅鏡的反射裏看著我，目光深邃。

“你倒是聰明。”

“奴婢不敢。”我立刻垂下頭，“奴婢隻是怕死。”

這句是實話。

死了三次，真的怕了。

蕭玦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怕死，是好事。”

他轉過身，走到我麵前，拿起那支金步搖。

“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你主子？”

這個問題，是個陷阱。

說輕了，顯得我沒把這步搖當回事。

說重了，又有挑撥離間之嫌。

我咬著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主子她......她或許隻是一時糊塗。皇上賞賜的東西，主子愛不釋手，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看......”

我把林晚晚的行為，歸結於“炫耀”和“愚蠢”。

而不是“心機”和“歹毒”。

這樣，既保全了她的體麵，也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蕭玦把玩著手裏的步搖，似笑非笑。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

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最後，他把步搖扔回桌上。

“東西留下，你回去吧。”

“那......主子那邊......”

“朕自有定奪。”

我鬆了口氣，行禮告退。

一出門，就看到林晚晚黑著臉站在不遠處。

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出來，她眼裏的惡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你跟皇上說什麼了？”

她壓著聲音質問我。

我低下頭，“奴婢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她冷笑，“什麼都沒說，你能安然無恙地出來？”

她認定是我在背後告了她的狀。

回到宮裏，她屏退了左右，關上門。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賤人！你以為爬上了龍床，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立刻嘗到了血腥味。

這一巴掌，和前幾世她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我捂著臉，跪在地上，不辯解，不求饒。

我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麼都沒用。

果然，她打了我一巴掌還不解氣，又踹了我一腳。

“我告訴你，林月，你永遠都是我腳下的一條狗！我能讓你生，就能讓你死！”

她不知道，這句話，對我來說是多麼的可笑。

她已經讓我死了三次了。

這一次，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當天晚上，蕭玦的旨意就下來了。

“林貴人言行無狀，舉止輕浮，著降為才人，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林晚晚接到旨意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她從得寵的貴人，一夜之間，變成了最低等的才人。

這在後宮裏，是天大的笑話。

而我，作為她宮裏唯一的宮女，也被她遷怒了。

她罰我跪在雪地裏，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估計過不了多久，皇上的聖旨就會到了，免了我的禁足，到那時，你再起來吧。”

她隔著窗戶，對我露出一個殘忍的笑。

我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

是王總管。

林晚晚眼睛一亮，隔著窗得意地對我道。

“我的好妹妹，才一個時辰，這不就來了麼？”

林晚晚立馬跑了出來，跪在雪地裏等著聖旨的到來。

王總管走到林晚晚麵前，打開了聖旨。

“宣林月，皇上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