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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放假，我坐了一夜的火車回家想給爸媽一個驚喜。

為了搞怪，我特意躲在了主臥的大衣櫃裏麵。

門開了，老爸哼著小曲走進來。

他眼尖，一下就看見了大衣櫃的門沒關嚴。

緊接著，他臉上露出了寵溺的表情，衝著衣櫃喊道：

“浩浩，又跟爸爸玩躲貓貓？你媽呢？沒跟你一塊上來？”

我渾身僵硬，如墜冰窟。

我是獨生女，叫陳瑩。

浩浩是誰？

還沒等我反應，我爸一邊看表一邊笑著走向大衣櫃：“快出來乖兒子，咱們得趕緊出發去迪士尼了，別磨蹭。”

我推開櫃門，和他四目相對。

他臉色驟變，下一秒竟怒吼道：“哪來的瘋子私闖民宅！我不認識你！”

緊接著，他抄起衣架劈頭蓋臉把我打出門外，反鎖了大門。

我摸著額頭的血，冷笑著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媽，爸剛才把我從家裏打出來了，說不認識我。”

“媽“媽家裏什麼時候多了個弟弟？”

......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足足五秒，我媽的語氣透著一股子不耐煩和慌張。

“你回家了？不是說加班不回了嗎？”

“我問你，浩浩是誰？”我吼了出來。

“你這孩子，發什麼瘋！”我媽聲音陡然拔高，“什麼浩浩，你聽錯了！你在門口等著，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樓道裏。

就在這時，對門的防盜門開了。

鄰居王嬸提著垃圾袋走出來，一眼就看見滿臉是血的我，嚇得手裏的垃圾袋都掉了。

“哎喲！這不是瑩瑩嗎？怎麼搞成這樣？流了這麼多血！”

王嬸的大嗓門在樓道裏回蕩。

她這一喊，原本緊閉的家門，突然開了。

我爸陳建國站在門口。

他手裏的衣架已經不見了，臉上那股猙獰的怒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瑩瑩？怎麼是你啊！”

他快步走出來，想要扶我。

“哎呀！王大姐，讓你看笑話了。”

我爸轉頭看向王嬸，滿臉苦笑，“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還躲在櫃子裏嚇唬我。我剛睡醒，迷迷糊糊以為家裏進賊了，這才......”

“我是為了自保，下手重了點。誰知道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王嬸一聽，表情鬆弛下來，甚至還帶了幾分責怪地看著我。

“瑩瑩啊，這就是你不對了。大過節的，怎麼能這麼嚇你爸呢？你看把你爸急的。”

我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堵了團棉花。

我想說他剛才明明看清了我的臉。

可我爸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快！快進屋！爸給你包紮一下，流這麼多血，心疼死爸了。”

我渾身發冷。

如果剛才他隻是暴怒，我還能理解為他因為秘密被撞破而失控。

可現在，他這種極度的冷靜和虛偽，才讓我真正感到恐懼。

這還是那個雖然脾氣不好，但一直老實巴交的父親嗎？

“我不進去。”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背靠著牆壁，死死盯著他。

“爸，剛才你嘴裏喊的浩浩，到底是誰？”

當著王嬸的麵，我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爸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

“王大姐，你看這孩子，是不是撞糊塗了？我剛才那是哼小曲呢，哪有什麼浩浩？”

王嬸也附和道：“是啊瑩瑩，咱這樓裏住了幾十年，沒聽說你們家有什麼親戚叫浩浩啊。快進屋吧，別跟你爸置氣了。”

在他們一唱一和的圍攻下，我反而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就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響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