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昭意愣在台上,手中的資料險些滑落。
“發布會到此結束。”
顧臨川快步走進來,許昭意被他半扶半拽地帶下台。
剛進後台休息室,他就反手關上門。
“為什麼不事先和我商量?”
顧臨川鬆開她的手,聲音裏壓著明顯的不悅。
“非要自己站出來,把一切都攤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事情變得多複雜?”
許昭意揉了揉被他握得發紅的手腕,抬眼看他,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
“那現在呢?現在這就是你的解決措施嗎?代替我,向林薇和那個男人道歉?”
她甚至不願稱呼許建國為父親。
顧臨川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語氣緩和下來。
“林薇是有錯,但你把事情做得太絕了。把她收買你父親的證據直接拋出去,這等於直接撕破臉。林氏和顧氏有多個深度合作項目,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向前一步,靠近她:“昭意,你冷靜下來想想。”
“這場風波裏,我是被同情的那個,公司股價不跌反升。而那個男人我會派人送走,讓他永遠別再出現在你麵前。”
許昭意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分析利害時冷靜的眼神。
心口泛起一陣鈍痛。
“所以,你希望我忍下這次?像以前無數次被罵拜金一樣,默不作聲,任由他們潑臟水?”
“這不一樣!這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顧臨川迅速從西裝內袋掏出支票簽下一個數字,遞到她麵前。
許昭意的目光在那串零上停留了一瞬,隨即抬起,落在他帶著期盼的臉上。
她笑了下,接過了那張支票。
“我答應你。”
顧臨川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這麼快就妥協,緊繃的神情瞬間鬆弛下來。
他伸手想將她攬入懷裏,卻被她不露痕跡地側身避開。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回到別墅,許昭意發現門口多了兩個陌生的保鏢。
管家恭敬地傳達:“先生吩咐,請太太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盡量不要外出。”
這一刻,許昭意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好,很好。”她輕聲自語,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消失。
接下來的三天,顧臨川幾乎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他命人送來當季所有新款珠寶;他親自下廚,做她曾經喜歡的菜式;
他拿著平板,興致勃勃地規劃著所謂的“補償之旅”。
“昭意,你看,這是冰島的極光,我們過兩天就去,好不好?”
她望著他神采飛揚的側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冬夜。
他們擠在漏風的出租屋裏,他抱著她說:“等有錢了,我一定帶你看遍全世界最美的風景。”那時他們一無所有,卻擁有彼此全部的真心。
“昭意?”顧臨川察覺到她的走神,關切地問,“不舒服嗎?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
她收回思緒,輕輕搖頭:“沒事。”
第三天早上顧臨川因緊急會議必須離開。
臨走前,她溫柔地撫過她的發絲,語氣裏帶著期待:
“機票訂好了,今晚就飛冰島。等我回來接你。”
她抬起眼,露出溫順的淺笑:“好。”
大門關上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她以“需要出門購買一些旅行必備品”為由,要求出門。
或許是看她這幾天確實安靜順從,保鏢同意陪同前往。
在商場地下停車場,沈聿的人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保鏢。
她迅速換乘另一輛車。
一小時後,許昭意從民政局走出來,手中拿著嶄新的離婚證。
她和顧臨川的十年,在這一刻化作指尖冰涼的觸感。
沒什麼好留戀的,從他開始設計測試她的那一刻起,結局就已經注定。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份不合時宜的澀意壓下。
“去酒店。”
車子在酒店門前停穩。
推開宴會廳大門的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閃光燈亮成一片,記者們爭先恐後地舉起相機。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紅毯,沈聿站在舞台中央,微笑著朝她伸出手。
沈聿轉向台下,舉起兩人交握的手,清晰而堅定地宣布:
“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許昭意。”